沈寒竹略一思忖,问道:“何先生,你为什么会选择那个时候去看棺木?”
何长笑道:“因为我跟朋友们商量好,今天晚上就将我老婆的尸体放入棺木,我请我的朋友们喝好酒,回来第一时间就去看棺木了。”
沈寒竹问道:“你去看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棺木有什么异常?”
何长笑不加思索地道:“没有任何异常。”
沈寒竹继续问道:“棺木的盖子是完好无损地盖着的?”
何长笑苦笑了一下,道:“确实盖得很好。”
沈寒竹心想,如果“三姐”要自杀,是不可能把棺木盖子盖得那么好的,这正好验证了陈复汉说的“三姐”是被他杀的推断。
沈寒竹问道:“你为什么要请你朋友们喝酒?”
何长笑奇怪地看着沈寒竹,道:“如果你想请人帮忙,你难道不请朋友们吃饭喝酒?”
何长笑讲的话很有道理,叫人帮忙,请人吃饭,人之常情。
沈寒竹问道:“你在看棺木的时候,你的朋友们在哪里?”
何长笑道:“他们去拿工具了。”
“什么工具?”
何长笑不屑地看了沈寒竹一眼,道:“你年纪轻,经历的事少,开棺,盖棺,钉棺,都需要工具。”
沈寒竹并不在意何长笑怎么说他,继续问道:“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
何长笑有点不耐烦地回答道:“丁二狗,王大寒,许长河,吴大麻子。”
陈复汉插口道:“他们都是管牢的。”
沈寒竹心头一惊,重复问道:“管牢的?”
何长笑道:“是的,他们都是管牢的。”
沈寒竹心中一动,问道:“他们四个是不是今天晚上当差?”
何长笑心中一虚,紧张地看了一眼陈复汉,轻声道:“是的。”
沈寒竹心想:难怪倪秋这么轻易地就把费三娘、肖柯和袁柏辰如此轻易地从牢里面放出来,原来和牢的今天晚上有这么多人去喝酒了。凶手既然会这么大胆地将“三姐”杀害在何长笑的棺木中,也一定知道何长笑今天晚上喝酒的事。
想至此处,沈寒竹问道:“除了你们几个,还有什么人知道你们喝酒的事?”
何长笑眼珠转了两下,道:“还有一个。”
“谁?”沈寒竹略显紧张地问道。
何长笑道:“乔明!”
沈寒竹追问道:“乔明是谁?”
何长笑道:“他也是管牢的,原本说好一起去喝酒的,临时他改变了主意,说不去了。”
沈寒竹问道:“你知不知道当时他去了哪里?”
何长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可能是害怕被上头察到,自觉去守牢了吧?”
沈寒竹看了一眼陈复汉,道:“可不可以把乔明叫来一问?”
陈复汉点头道:“可以!”
说完,赶紧吩咐管门的去喊了。
沈寒竹对何长笑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你先安心回去,你老婆的丧事,很快就会有着落的。”
陈复汉这才将手一松,何长笑身子终于可以动弹。
“来人!”
门外立马跑进一个人来。
“将他带下去看管起来!”陈复汉命令道。
“是!”
何长笑被人拉拉扯扯地带了下去。
沈寒竹问陈复汉:“可有对‘三姐’尸体进行验伤?”
陈复汉道:“还没有,如果你需要,我现在就可以叫冯婆过来。”
沈寒竹问道:“冯婆是个女郎中?”
陈复汉的嘴角终于挤出一丝笑意:“交给她,完全可以放心。”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门被轻轻推开,一颗蓬松的脑袋伸了进来。朦胧中看清屋内陈有一口棺材,两个男人站在棺材边上谈话,其中一人还是“死人谷”的谷主,心中不禁害怕,倒吸了一口寒气,浑身发抖站在了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人似乎傻掉了。
陈复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进来!”
这一声厉喝吓着了他,“扑通”一声,他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人几乎是爬着进的屋。
“站起来。”陈复汉又是一声冷喝。
那人这才战战兢兢地起身。
这人着一身牢头管事的衣服,衣服宽大,穿在他的身上极不协调。他个子矮小,连鼻子和眼睛都是小的,留二撇八字胡,看上去有几份猥琐。
他吞吞吐吐地道:“陈......陈谷主,这么晚叫小的来这里,有......有什么吩咐?"
陈复汉道:“乔明,我们来问你向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地回答。”
“是是是!”乔明一个劲地道。
陈复汉看了沈寒竹一眼,示意由他来问。
于是,沈寒竹问道:“你是不是今天晚上牢头当差的?”
乔明连忙点头哈腰地道:“是。”
沈寒竹继续问道:“你们今晚牢头当差的还有谁?”
乔明如数家珍地道:“还有丁二狗,王大寒,许长河,吴大麻子。”这倒跟何长笑的话一一对应。
沈寒竹问道:“他们人呢?在不在牢里管事?”
乔明一愣,道:“现在在。”
“之前呢?”
乔明小心地看了陈复汉一眼,闭嘴不语。
陈复汉骂道:“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乔明这才道:“之前有跟人一起喝酒去了?”
“跟谁?”
“何长笑。”
“何长笑有没有请过你?”
“有!”
“那你为什么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