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呼啸。
路在延伸。
从西往北,再由北向南,木独桥兜了一个大圈子。
再好的马也有跑累的时候,尽管木独桥使劲地挥着鞭子拍打着坐骑的屁股,但是马却越跑越慢,连喘气都变得粗重,不再喷气成云。
但是木独桥不想停下来。他知道只要一停下来,不用说马,就连他自己都不会再有信心去继续追赶。
就这样又跑了一段时间,突然,他发现前面一条大河拦住了去路。
河的两旁栽有垂柳数棵,虽还未抽枝,但也长条分披,迎风袅袅。
河道较宽,水流湍急。让身下这骑已经快精疲力竭的马儿去飞跃这条河流,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正在他纠结难下的时候,他突然眼前一亮。
他竟然发现河的对面停着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和前面两辆马车的装束一模一样,也是用黑色布匹罩盖着整个车厢。
这使木独桥渡河的yù_wàng飞速地膨胀。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别说渡桥,就连一根木块也没有。
他已不会再去考虑那驾马车为何会出现在河的对面,也不再去思索为什么那驾马车此时悠闲地停在河的对面不动,仿佛就等着他过去。
木独桥将心一横,高高举起马鞭,狠狠地拍打在马的屁股上。
此时的马儿居然使起了性子,前蹄高高抬起,发出一声长嘶,但却就是不肯往前冲去。
木独桥见状,大喝一声:“畜生!”将手一抖,“龙虎剑”闪亮出鞘。
他倒转剑柄,剑尖朝下,一剑扎入马屁股中。
白马疼痛难忍,腾空跃起,朝河中窜了过去。窜至河中央,终于气力不支,载着木独桥迅速下坠,眼看着连人带马要跌入水中。
木独桥毕竟是一派掌门,当然胆大艺高,但见他迅速起身,离开跨下之马,再将脚尖在马背上一点,整个身子已腾空跃起,如同一只盘旋于空中的雄鹰,横横地掠向河的对岸。
再看河中,白马挣扎扑腾了几下,已然没入水中,水面上却还飘着脱落的红鞍紫辔,映着阳光,分外刺眼。
木独桥哪有心思顾及这些,空中一个鹞子翻身,飞掠到马车上面,又在马车车厢上一个借力,轻轻落于马车车头。动作连续贯通,一气呵成。
他拍了拍手,望了望赶车的马夫。
马夫一身服装衣饰华丽高贵,英姿飒爽,头戴一顶斗笠,斗笠前沿压得很低,见不到完整脸面。
“你终于来了!”马夫声音不响,但却吐字清晰,听在耳朵之中,竟有一种无比的威严。
木独桥闻言心中一怔,道:“你知道我要来?”
马夫说了一句让木独桥非常意外的话:“我已经等你很长时间了。”
这句话的另一种意思就是我不怕你来,而是我非常希望你来。
木独桥道:“你是谁?”
马夫将手轻轻提起,缓缓地摘下了那顶斗笠。
马夫居然是洪朝晖。“威震镖局”的总镖头洪朝晖。
洪朝晖神色甚庄,嘴角轻轻一笑,道:“木掌门,认识我么?”
木独桥道:“大名鼎鼎的‘威震镖局’洪总镖头,岂会不认识?”
洪朝晖点点头,道:“很好!木掌门今天如此辛苦奔波,所为何事?”
木独桥心想,这不明知故问吗?但在口中还是显得客气:“在下当然是为了四川唐门的那批纯铁而来。”
洪朝晖故作惊讶地道:“四川唐门需要那批纯铁打造暗器,难道青城派也开始要改剑为暗器了?”
洪朝晖的话表面听上去再正常不过,但话中带刺,言外之音却是骂人于无形。木独桥又怎会听不出来。
木独桥现在倒是沉得住气,拱手道:“洪总镖头真是说笑了。江湖中人人皆知四川唐门欺负我青城太甚,我青城即使不用这批铁器,也断然不想让铁器落入四川唐门之手。洪总镖头是明白人,自然懂我这话的意思。”
洪朝晖道:“我不懂!”
木独桥脸色一变,道:“不管洪总镖头懂还是不懂,今天这批货我是要定了!”
洪朝晖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难道要强抢?”
木独桥道:“不得已,而为之!”
洪朝晖轻蔑地一笑,道:“要抢可以,但也要是有货才能抢。”
木独桥哈哈一笑,道:“你家镖局出门三驾马车,前面两驾马车装的都不是纯铁,那这批货自然在你的车上了。”
洪朝晖冷冷地道:“错!”
木独桥奇怪地问道:“错?什么意思?”
洪朝晖道:“你真是聪明过头。你看哪家镖局出镖不是由众镖师前拥后护,严密把守的?我这三辆马车都分别只由一个马夫赶路,你说如此重要的货在马车之上,合乎情理吗?”
木独桥愣住。
“那你的意思是?”木独桥问道。
洪朝晖轻描淡写地道:“那批货我于昨晚灭灯之时,就已派人送往了四川唐门,按理货物沉重,他们行走也自然不会太快。你要是一出镖局就使劲追赶的话,没准还可以追上。但是现在这样到处兜着圈子,再给你十匹快马同时拉着你去,也没用了。”
木独桥懊恼地道:“你算准我会兜这个大圈子?”
洪朝晖将手一摊,道:“我这不已经证明了吗?你追铁心切,第一反映肯定会以为那批纯铁是在朝西边行驶的马车上,当你发现不是时,一定会想起那辆载着重物的马车,于是你就会向朝着北边行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