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可夏萌的心里却充满了负罪感,这些天她都不敢跟阿信说太多话,大部分时间都和灵灵一起在陪宝儿,她怕自己的一时失态会被阿信发现,这样的话,金娘和青姨的苦心就全都白废了。
阿信看着这屋子里大大小小的行李箱,惊讶道:“萌萌,你这是要搬家啊,哪用的着带这么多的东西啊,又不是去了不回来了,缺什么到时候买就是了,带来带去的多麻烦啊。”
夏萌转过身手里叠着衣服,掩饰道:“我第一次出国嘛,不知道到底要带些什么,我又怕别到巴西之后又买不到我要的东西,所以就带的越来越多。”夏萌说话时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许久夏萌没有听到阿信的回应,便转过头,却发现他正上下审视着自己,突然他走过来拿掉夏萌手中的衣服,“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夏萌本来就是个不会说慌的人,何况又是在阿信的面前,阿信这么一问,她一下就慌了,那种紧张感任谁看了都有问题,“发生了什么事?”阿信的表情明显严肃了起来,抓着夏萌的手也用力了。
可夏萌已经完全慌,连谎话都不会说了,只能用沉默来代替。
“你不是想要出国,你是想要离开这个地方。”阿信的声音让夏萌备感压力,她知道阿信开始怀疑了。
“我是要想离开这个地方,三年了,我感觉就像做牢一样,我想出去透透气怎么了,你干嘛这么凶的看着我,是你自己答应的啊,就因为我东西带的多了点?那你不能好好说吗?”夏萌企图用争执来打消阿信的怀疑。
阿信叹口气,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语气过于严肃了,便轻声道:“对不起夏萌,是我太紧张了。”
夏萌见他不再怀疑,终于松了口气,“没关系,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
“好,那你继续整理,我去看看宝儿。”
阿信刚离开房间,夏萌就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眼泪哗哗的往下流,那种负罪感几乎压的她快透不过气,一想到青姨今天说话时的神情,她心里就非常不安,如果长明斋真的出事了,就算他们能平安活着又怎么样,这一辈子他们都会活在深深的内疚中,她不想要看到阿信痛苦,可是如果告诉他了,他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冲回去,那到时候宝儿怎么办,小小年纪就要没有父亲了吗?如果是她自己,她无所谓,在不了就是一死,可现在她身为母亲,她必须为她的孩子创造幸福的未来。
幸福?夏萌呆滞的蹲在那,什么叫幸福,不顾他人死活,只顾自己逍遥快乐,将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生死之上,这是真正的幸福吗?将来宝儿长大了,她又要怎么解释呢?一想到这里夏萌又心烦意乱,她想的太出神了,连阿信又折回来她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哭,发生了什么事?”阿信的声音就这样轻轻飘了过来。
夏萌连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青姨来了,长明斋出事了。”夏萌一个惊醒站了起来,可是太迟了,阿信已经听到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
既然已经说了,不可能再收回来了,夏萌擦去眼泪,慢慢道:“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星期以前,青姨突然来找我,让我带着你出国,走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却一个字都不肯说。”
阿信站在那,心里乱的一踏糊涂,夏萌后面说什么,他都没有听到了,好久好久的时间,他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突然他一把抓住夏萌,“我派人送你和灵灵带宝儿去巴西。”
夏萌哭的跟个泪人似的了,她知道一但阿信知道这件事情,这就是必然的结果了,她泪眼朦胧的看着阿信,“好,我带着宝儿在巴西等你,你一定要来接我们。”
阿信将夏萌搂在怀里,扑通扑通扑通的节奏印证着此刻阿信的慌乱,三年的平静生活到此为止。
……
长明斋的大门紧紧的闭着,门前的落叶满是萧条,阿信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它会有落败的时候,小花来开门的时候看到阿信,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她兴奋的跑进去,一边跑一边叫着青姨,青姨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小花身后的阿信,顿时脸色就变了。
“金娘下过命令,五味居所有人都不准再踏入北京,违令者杀无赦,你是不要命了吗?”青姨说着就要赶阿信走,可阿信却纹丝不动。
“青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长明斋为何落到这般田地?”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青姨冷冷的道。
“好,既然我人来了,就不会走,要么你现在杀了我,要么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阿信的决然让青姨无可奈何,她太了解这群人了,生死关头谁都不会丢下谁,他说的没错,他既然来了,又怎么可能轰的走呢?
无奈,青姨只好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告诉了阿信,唯独金娘信里的内容她支字未提。
“这件事情不能瞒着商六,必须告诉他,现在只有他能扭转局面。”许久之后阿信才道。
“可是,他身后有玉儿,如果把玉儿暴露了,死的人会更多的。”
“天生万物,一物克一物,没有了赏金猎人,天下恶鬼谁抓,就算保的住龙脉,你还能保住这天下所有人的命吗,世界这么大,想要制造鬼魂简直太容易了,当务之急,顾不得这么多了,必须把商六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