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境况居然一直持续了三年,若不是闻闻强行用损魂针打入她的颅心骨,逼她醒来,恐怕她真要睡一辈子了。可是陨魂针的功力太大,金娘醒来的时候,头痛欲烈持续了好长的时间,甚至有那么几天都出现了失忆的症状,也正是因为如此闻闻才一直不敢对她用陨魂针,就是怕伤了她的脑神经。
金娘醒来后时常疼痛,也不愿意见人,房间里见不得半点亮,无论白天黑夜都被拉上了厚厚的窗帘,什么也看不见,阿信实在忍受不了她如此下去,便强行闯进了她的房间,却发现她一个人蹲在墙脚哭。
“金娘。”阿信轻轻唤着她的名子,可金娘仍旧在那里小声的哭着。
“金娘你别这样。”阿信走过去轻轻搂住她,“我该怎么安慰你呢?”阿信的眼泪也悄悄的流下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却只是未到伤心处。
金娘摇摇头,“我不是难过,我是怕。”黑暗中金娘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怕什么?告诉我,我会保护你的,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黑暗中金娘突然拼了命的摇头,阿信一把抱紧了她,“你别怕,你别怕,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怕你死。”金娘的声音被淹没在阿信的胸前,“三爷已经走了,我再也看不到他了,你也会死,二少也会死,你们都会死,我到底还要经历几次这样的绝别,我受不了阿信,我真的受不了,我不敢想像如果你也死了,我真的会疯的,我真的会受不了的,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唤醒,为什么要让我眼睁睁的忍受你的死亡,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阿信流着泪将金娘搂的更紧了,怀里的这巨大的痛苦几乎快要把两个人同时淹没了,这一刻阿信突然觉得原来长生是一件这么惨绝人寰的刑法。
“傻瓜,我不是好好的嘛,我还可以陪你很久,你怕什么呢?我还在这儿呢,你看,是不是?”
“我在乎的人太多太多了,也就意味着我要经历更多的生死离别。三爷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阿信,未来的人生我几乎看不到任何希望了。”
世人都追求长生,却不知道长生的同时带来的是如此的灭顶之痛。
春天再来临的时候,金娘已经恢复了不少了,虽没有往日的英气了,但是精神头总算是回来的差不多了。吴越迫不及待的把这三年里的成果一一报告给金娘,她确实没有给她丢脸,短短三年的时间,已经挤进金龙榜前二十名了,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啊。也难怪,她身边高手如云,耳濡目染进步的当然比一般人要快的许多,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一等一的高高手,她就是照葫芦画瓢也该会画上几笔了。
金娘醒来后跟青姨和闻闻商量了下,决定搬离长明斋,这里到处都是三爷的影子,她就是想忘也忘不掉,只会日日增添思念和痛苦,于是她决定搬到燕山,闻闻现在不可能回去了,那一山头的神兽,还有花花草草总得有人管吧,更何况这山里还养着几百号人呢。
金娘要走了,只是这一次商六没有同去,这一次不是金娘的意思,是商六自己提出来的,金娘问他是愿意跟她去燕山还是留在长明斋保护二少绿儿他们,商六头一次作了自己的选择,他选择留下,因为在燕山金娘会非常安全,而长明斋可能更需要他。这一次商六的选择让金娘非常欣慰,她的六哥终于有己的想法了。
这一年冬天,阿信陪着金娘回了燕山,不过在这之前,他们首先让二少闻闻成了婚。
这是长明斋第三次办喜事了,但却是最普素的一次,没有宴请外界的任保人,只有自己人共享这桩喜事。
因为欧阳雨去世了,闻闻也没有娘家人,金娘因是欧阳雨的徒弟又叫她一声姑姑,所以便做了闻闻的娘家人,按照习俗新娘子的头是要娘家人梳的,所以金娘又接下了这一重要的活计。青姨特第将整个东边的阁楼全部刷新一番,重新买了家俱,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二少以前住的西阁现在留着当客房了。
金娘看着青姨忙东忙西,便道:“以前我嫁人的时候,也没这么多规矩啊,你这也太夸张了,你怎么不把房子都换了?”
青姨不以为然,“你结婚的时候跟她们能比吗?你那是什么特殊情况啊,再说了二少毕竟也是个当家的,老窝在那么小的一间房里也不像样啊。”
金娘一听不乐意了,“青姨你这就是明显的偏心啊,我当家当这么久,你什么时候给我换个大房间啦,我还不是挤在那小房间里啊。”
“姑奶奶,你别冤枉我好不好,这宅子里哪个房间不是任你挑啊,你自个儿要去挤,现在又来怪我,没你这样的啊。”
“不是啊,如果你当时也是这么跟我说的,那我肯定也会要一座楼当房间啊。”
“小祖宗,你现在都有一座山了,你还要楼干什么啊,去去去,忙你的去,别在这打扰我,回头给我弄乱了,我又不知道哪对哪儿了。”
青姨将金娘轰出了门外,气的金娘吹胡子瞪眼睛的,“偏心就偏心,别不承认。”
金娘气冲冲的走了,跑到东边的新房去看看了,好家伙,青姨好大手笔啊,这张新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