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郝仁那儿却并不顺利,他并没有搜出他们要的东西。他们这回找高家的麻烦,并不仅仅是因为要打掉本朝最后一个世家,也不仅仅是因为高家是云塔的舅家。
主要是,有线报,从秦陵里有递出了一封书信。虽说不知道信递到哪去了。因为找不到那封信,他们只能把第一个目标定在高家。谁让他是云塔的舅舅呢。
但现在,搜了一圈,那信却真不在高家。这就有些让云图下不来台来了,当然,这也不是大事,最大的问题是,如果那信不在高家,又在哪呢?
“那小姑娘身上也没有吗?”云图沉吟了一下,这次抄家,他的人也一直跟着。他第一直觉是,那个先走的女孩身上会有吗?
“除非她吃了!她现在臣弟家中,今儿一早,梳洗过。贴身的衣物都被换下了,身上连页纸都没有。”郝仁摇头,他当然知道,表哥的小心眼子,说得特别详细。他哪知道,他一不小心真相了。
“高家啥都没有?”云图想想也是,若真的想保住雅卿,就得让她真的与这件事脱开。郝仁根本不可能让她夹带什么出来,如果她什么都没带出来,而高家父子根本就没回去,那么只能说明,那封信根本就不在他们的手上。
“没有,臣弟连小丫头的房间都抄过了,也没人知道小丫头什么时候出去的。不过小丫头性子跳脱,在家时间少,家里那些下人们也不敢拘着她。在高家只找到一个密匣,里面就一万来两的银票,还有一封空白信笺。”郝仁在这儿倒有点正经。
“空白的信笺?”云图眼睛一亮,各种隐密传信之手法,他也是知道一些的。
“就是这个。”郝仁忙送上送封和信笺。
云图先看信封,就是一个普通的牛皮信封,他还特意看了一眼内里,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再看封表的信头,一般来说,就算是左手书写,个人运笔的习惯还是隐藏不住的,有些地方就能露出马脚。若是带着目的去看,一般都是一看一个准。
而这个,连云图都看出来了,这不是云塔的笔迹,不过信封换个人写也不算什么,主要是信笺。
拿出信笺,粉色的洒金笺?这个虽说不是一般二般人家用得起的,不过还真不算是稀罕物,卖文具的店铺就一定会有的,就算去查都查不出来。
“去再拿一张,问问高大人这是什么?”云图对边上大太监顺口吩咐一声。
大太监接过空信封,准备下去了。郝仁忙上前一步。
“我去吧!若臣弟告诉他,卿儿在臣弟家,想必,高大人会好说话一点。”
云图点点头,摆了下手,那信封没什么用,主要是这信笺。一个空白的粉色信笺,这里面谁知道会有什么。
他很满意,郝仁没有妄自动手解密,而是把东西送回给他,有些事,就算是亲如兄弟的郝仁,他也不乐意他看到。
郝仁对那什么信一点兴趣也没有,一封由泰陵送出的密信有什么可找的?若是一封信能改变大局?那么,坐在龙椅上的,也就不该是云图了。
在他看来,很多事,表哥有点本末倒置了,比如逼死贵妃的事,事实也证明,逼死高贵妃容易,事后的处置太难。
现在朝中已经有了,先皇留有遗诏的传言。现在,又为了一封破信,去对付高家。找着又能怎么着?就算那里头有先皇的遗诏,又能怎么着?
他特别想跟皇上说,您现在是皇上了。您说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处置的法子多得是,至于用最笨的那个吗?可是做都做了,还能怎么着,跟着这样的主子,他也只能认了。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母亲说过,那从来就不是表哥,那是皇上。曾经当皇子时,这些话都不能说,因为他是皇子,而自己不过不是大臣的儿子罢了。
郝仁进了大理寺倒是轻松多了,轻轻敲开了高洋父子暂住的客房,对着高洋还是行了一礼。他对这对父子无感,不过,曾经他也是听母亲讲过他们旧时的故事。
他很明白,母亲心里对她幼年的朋友感情很深。母亲因为贵妃的事,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反对了外祖母。贵妃死后,母亲都没进过宫请安。
只不过,此时各为其主,她无可奈何罢了。但现在,在无证据之下,如果说,这回没找到什么东西,高家就没罪了,他也就不介意对他们客气一点。
“小侯爷!”高洋和高峻都忧心重重,对他们来说,他们对自己的生死已经置之度外,可是惟一担心的就是府中的雅卿。他们死倒是无所谓的,只是雅卿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他们第一次,有点后悔了。
“高大人、高兄,家母十分思念卿儿,昨儿已把卿儿接入府中小住,忘记跟两位打招呼,真是唐突了,今儿本侯前来告罪。”郝仁在外头其实满有人样的,彬彬有礼的对他们再行一揖。
高洋父子对视一眼,他们的表情并没有多轻松,被长公主接去是什么意思?长公主在这场游戏之中起到的作用,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大家各站一边,长公主却伸手把雅卿带走,这是想做什么?他们不禁都想到最差的一种,他们想用雅卿来要挟于他们?
“小侯爷有什么事就直说吧。”高洋对着郝仁轻轻的一拱手。
“没事,本侯昨儿在老大人家找到一件东西,颇有些疑惑,特来请大人一观,盼大人解惑。”郝仁把信封放在他们面前的桌上。
高洋看到信封,面色一僵,但是他也是身经百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