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军前,闻焕章接住高俅,大声叫道:“太尉且住,并无梁山路上军马到来,可从容而退。”闻言,高俅方才放心,但回头一看,果然并无追兵,这一逃,不少士卒自相践踏而亡,又丢失不少兵甲旗帜,可谓丢脸至极。
回到大营,计点步军,折陷不多,数百人自相践踏死伤,丢失兵甲旗帜一批,尚算还可;水军折其大半,战船没一只回来;刘梦龙逃难得回;军士会水的,逃得性命,不会水的,会水不精的,都死在黄河水道那激流浪涛之中。
高太尉军威折挫,锐气摧残,只得听从闻焕章言语,暂时撤了卫州城之围,一众兵马南退到原武县,大军入城中屯驻军马。到了原武城内,高俅命牛邦喜带领军士,四处拘刷船只,刘梦龙暗中重贿高俅,方才免了兵败之罪,高俅命他再造水营,并水营内拘押左近船工、民夫,并随军跟随的造船工匠一道,就近伐木造船,再备征进。再差人公文去左近州县,不论是何船只,堪中的尽数拘拿,解赴原武县,整顿征进。
三娘引大军南下到卫州城后,却发觉官军已经退走,一众军马气势如虹而来,只准备将官军杀个片甲不留,此刻却只剩下几座空空如也的营寨,到教人一身戾气没地方出。
呼延灼开城接住三娘,与诸将会师后,三娘教军马就屯驻城外空了的宋营之内。次日召集诸将在城内商议军事,并等候卢俊义兵马前来会合。
诸将都到后,数内呼延灼道:“此趟官军精乖,一见势头不好,便即撤走,丝毫不拖泥带水。闻报说官军退到了原武县,虽与官军厮杀多时,但他那里折损兵马不多,并未伤及筋骨,他这一退,兵马军势皆在,到教我等非常难受。”
三娘笑道:“此乃闻焕章之计,避战存兵,威势不减,枕戈在侧,只等我军与田虎撕拼时,他好从后袭击。这算盘是好,但他却不知田虎已经被我攻灭,尚在那里打如意算盘。既然他屯兵原武,我等便赶去原武,在他知晓田虎已经败亡之前,杀他个措手不及!”
当下计议已定,三娘留下公孙胜守城,其余头领会合水军,水陆并进南下原武。
却说闻焕章教高俅退兵原武后,总觉心下不安,差人多路前去打听梁山与田虎战况,但左近不论是百姓还是行商之人,都深恨官军掳掠,竟无一人与官军报信,但有问之,皆是言说不知道。
不得已,闻焕章差人乔装打扮了,深入三晋之地去打探消息,一连几日,他都在焦急等待消息,须知官军正面敌对梁山,绝无胜算,只有趁梁山与田虎交兵正酣之际,从侧后掩袭,方有胜算,但从梁山军马大举回师来看,难道梁山与田虎已经达成默契?先败官军,再分高下?田虎并非蠢钝儿,也该知道梁山为最强之人,他也该拖拖梁山后腿才是。
闻焕章也不是没想过梁山已经攻灭田虎的可能,但想来田虎在威盛经营数年,兵马号称数十万,也不大可能就这么三个月内被梁山攻灭,就算梁山打到威盛,也该正在攻城。闻焕章却想不到因为有琼英、叶清为内应之故,田虎如今早就蹲在梁山监牢之内,吃着牢饭了。
这天闻焕章在城内实在坐立不安,便换了套便服,带几个小厮出门闲逛,到了一处茶寮,只闻内里一群茶客哄然说笑,隐约听得几个字:“……田虎被梁山擒住,三晋之地,重见天日……”听得这几个字,闻焕章顿时大惊,急忙入内,问道:“诸位适才说田虎已经被擒?”
几个茶客听他一副京城口音,顿时闭口不谈,数内一个茶客操着三晋口音道:“却不知道。”闻焕章道:“适才听闻几位说什么田虎已经被擒。”那茶客道:“客人听错了,我等是说,若田虎被擒,天幸之事。”
闻焕章不信,再三纠缠询问,几个茶客恼怒起来道:“你是何人,敢来搅扰?”身边小厮正待发作,闻焕章止住,诚恳一礼道:“小人京城人氏,正想往太原走亲戚,不知梁山与田虎交兵胜败如何,只恐此去遇上兵马厮杀,不能得过。”
那茶客听了方才放松面皮道:“你要不是那些狗官军探子,便说与你知,近日听北来行商人说,梁山军马已经打破威盛,田虎这恶贼已经被擒,真是大快人心。”
闻得此言,闻焕章大惊,急忙辞别出来,火急回到高太尉帅府,方才将此事与高俅说了,高俅闻言亦是大惊,闻焕章急道:“如今田虎败亡,梁山当前已无人可挡,此趟那女贼定然全数军马回师来攻我,原武此地城小,并非久守之地,当速速避走!退过黄河,靠天险据守,方为上策!若她那里水陆并进,围了原武,十万天兵便断了生路!”
便在原武帅府堂上,高俅听了闻焕章言语,尚在犹疑,只道:“亲提一十三万军马到来,就此偃旗息鼓而去,朝堂之上不好交代,更恐遭人耻笑。”
闻焕章顿足道:“十万西军精锐乃我大宋最后一枝可游调之兵,失地存人,人地结存,失人存地,则人地皆失。如今梁山新破田虎,天时役使。先不说梁山这里有数万精强军马,她破田虎,必定收拢田虎麾下兵将,田虎这厮号称三十万兵马,便算做十五六万,投降梁山的必定也有数万之众,两下合兵,兵势不在我等之下。那女贼先入三晋,地理尽熟,定有田虎降将指引道路,地利在握。再有那女贼,托名白莲教,最善收买军民之心,三晋之地竟无人肯走透消息与我官军,便知人和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