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心回国师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宋禀算账,那个骗子。
宋禀来国师府三天不到,胆子倒大了许多,主要是早就摸准了杨心的性子,心软的厉害,于是见她这么气势汹汹地过来,也能镇定自若,“大人这是怎么了?可是被谁气到了?”
杨心一巴掌拍在他的案几上,“你老实交待,南明王的伤到底怎么样?”
“无······”
宋禀刚说一个字,杨心一巴掌又拍到了案几上,“你少在这儿骗我,无碍的、无碍的,无碍他怎么还跛着?”
“大人却是冤枉下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几日,王爷跛着也很正常。”
杨心一想也是,正要松口气,可发现自己差点儿又上了当,“你竟然还敢骗我,骨折了都是打着石膏不能用力的,可他这两次都去上朝了。”
宋禀跟杨明之间的秘密也就这么一件,可没想到也这么难守,却也不能老实交待,只能说,“王爷其实就想去看看大人。”
杨心想起今天他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就信了几分,却还是生气他瞒着自己,于是又挥掉了他的布枕,转身走了。
而宋禀刚拾回布枕重新放好,不想杨心又回来了,“你去帮我办件事。”
宋禀一愣,“何事?”
“你今天就到南明王府去,直到南明王腿伤好了再回来。”
宋禀,“啊?!”
“‘啊’什么?这很难吗?”
“不难,只是皇上只准许下官在国师府任职,没说能去南明王府。”
杨心这次态度很诚恳,也很坚定,“算我求你,去吧,别忘了你现在归我调遣。”
宋禀也是无奈,只好点头应下。
他去了南明王府的第三天,国师府来了位客人,就是皇甫诸生的师弟。
按杨心的说法,他就是个骚包的男人,穿的是最华贵的料子,吃的是最精致的食物,出门光小妾就带了三个,各个性情妩媚,婀娜多姿,走到哪里都是风景线。
这天杨心待在皇甫诸生的闲散居研究他留下来的各种自己没认真看过的东西,比如那些多到看不完的书,比如那个观测时空之门的仪器,还比如那把他常常躺在上面的躺椅。
此刻杨心也躺了上去,睁眼看着头顶的一片天,发现这个世界好像突然间安静了,没有风声、没有说话声、没有任何杂乱,可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像是幻灯片一样在她眼前过了个遍,然后又归于寂静。
杨心正享受着这一片寂静,突然传来梅叔焦急的声音,“你们不能就这么闯进来,得等老夫通报。”
杨心扭头过去就见了这么一幕,前头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后头跟着三个妖娆的女子,像四只花蝴蝶一样,将寒冷的冬日点缀的像春天一样。
她起身走过去,刚想斥责两句,前头的公子已经躺在了躺椅上,“还是师兄会享受,瞧这里的视野多开阔”,而那三个女子则一个帮他捶腿,一个帮他捏肩,还有一个帮他端茶倒水。
杨心见了这一幕,只能在原地干瞪眼,这是哪里来的厚脸皮?却一想他刚说“师兄”,难道是皇甫诸生的师弟?于是忍着怒意上前问道,“请问公子是何人?可是师父的师弟?”
那公子只是眯眼躺着,也不看杨心,话却是对她说的,“是你师叔。”
杨心一惊,“师叔?!”
那男子这才看向杨心,“自是师叔,你师父的师弟不是师叔是什么?”
杨心可真不想把这么个无礼的人当做自己的师叔,况且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可目前国师府能用的人一个也没有,只能忍气吞声说,“是,师叔,敢问师叔到此来有何贵干?”
“先去做顿好吃的给师叔接风,待会儿饭桌上再好好聊聊。”
杨心气得更厉害了,当自己是他的小丫鬟呢,于是脸一沉,斥声道,“哪里来的登徒子,还敢自称是本官的师叔,真是不知死活!”
说着一甩袖子,跟梅叔交待道,“梅叔拿着本官的手谕去京兆尹那里请人过来,把这些人都抓起来。”
那男子一听,知道自己玩笑开得差不多了,于是起身说道,“师侄莫气,不过玩笑而已”,然后挥手屏退了三个小妾,“来此自是有事。”
“何事?”
“师侄可能不知,这国师府师兄也留给了你师叔我。”
杨心吓了一跳,“你是来要房子的?”
那公子一摆手,“不,不,你我算是师出同门,这点地儿就送给师侄了,只是师叔我如今在此有事,自是要住在这里。”
杨心看了看他身后的三个女子,刚才他们举止暧昧关系自然不一般,杨心可不想这么个fēng_liú的人跟自己住在一起,于是铁着脸又问,“师叔不能住客栈吗?”
那男子邪魅一笑,又躺下了,“你瞧着师叔像是住客栈的人?”
杨心无奈,只好使出了杀手锏,“那师叔可有地契,没有地契本官可是不认的。”
谁料那男子一伸手,旁边一女子便拿出了一张牛皮纸递给了他。
他看着那纸啧啧两声,然后远远地抻开了摊在杨心面前,“瞧瞧这是什么?”
杨心往前几步正要接过细看,不想他一把又拿远了,“你看看就好,可不能落在你手里,师叔我有这东西在手,你就是请了京兆尹我也不怕的。”
杨心没想到这么轻易地自己又成了寄人篱下的那一个,只好灰头土脸地走了,可还没两步,身后又传来声音,“师侄记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