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双儿穿好衣服,韦小宝才点上蜡烛,昏暗的烛光再次亮起,双儿小脸还是红扑扑的,害羞的低着头,不敢直视韦小宝,韦小宝知道,刚才的事情,让双儿很尴尬。
“双儿,去收拾行礼吧,咱们四更天就离开。有些事,我还要找娘亲交代一下,一会我在这里等你。”
怕双儿尴尬,韦小宝赶紧嘱咐双儿去收拾行礼.
“今晚就走,不告诉其他姐姐了吗?”双儿纳闷道。
韦小宝摇了摇头,“说了,她们更伤心,不如不说,到时候哭哭啼啼,只怕想走都不容易。”这种分别的场面,韦小宝经历的太多了,女人是水做的,到时候这么多女人,一哭起来,扬州城非得闹洪灾不可。
双儿乖乖的出了屋子,韦小宝从床榻之下,取出事先写好的东西,揣进怀里,起身也出了屋子,今夜何园格外宁静,连池塘里的青蛙,枝头的知了,都老实的呆在被窝,乖乖的闭上了嘴巴,空气一阵沉默,宛如暴风雨来临一般,韦小宝的心情就如同这死寂的夜色一样,异常憋闷。
沿着院中的青石路,一一转过众女的闺房,众女的房间,出奇的安静,没有一个亮灯的,韦小宝以为众女都睡下了,心里稍微好受了少许,唯独韦春花的房间,亮着烛光,韦小宝知道,不管自己几时走,娘都不会安静睡下的。
轻轻一推,门竟然吱扭一声开了,这么晚了,莫非娘亲知道我要来告别,“娘知道你会来的,进来吧。”没等韦小宝进门,韦春花就说话了。
韦小宝答应一声,推门进屋,韦春花端坐窗前,手里却是拿着一件崭新的青衫“这是娘刚给你做的衣服,要出门了,娘没啥可说的,把这衣服换上吧。”
韦小宝两眼一红,竟哭了起来,不管何时,最疼自己,最懂自己,最牵挂自己的永远都是娘亲,
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
报得三春晖。
韦小宝不由得想起,这首孟郊的《游子吟》,生养之恩,母爱之情,永远是最伟大,最无私的。眼泪滚滚而流,韦小宝没有去擦,而是,跪地砰砰砰,给韦春花磕了三个响头,“儿不孝,儿有罪,不能在娘亲膝下尽孝,儿对不住娘亲…”
“傻孩子,起来吧,都当爹的人了,还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韦春花强忍泪水,伸手将韦小宝搀起。
“换上吧,娘知道你今晚就要走了。”韦春花来到近前,帮韦小宝换下衣衫,不舍的上下左右,围着韦小宝看了数遍,好像要把儿子临别的模样,深深烙印在自己脑海一样。
“这是什么?”等韦春花帮韦小宝换好衣服,韦小宝掏出一沓东西,递给韦春花。
“什么?休书?……儿啊…你…你想气死娘不成。”韦春花低头一看,一沓纸,三十多张,全是休书,韦春花当即气的身子一歪,背过气去。
“娘…”韦小宝急忙掺住韦春花,好一阵忙活,韦春花才悠悠醒来。
“儿啊,你不能啊,这些姑娘哪个对你不是真心实意,一门心思跟你过日子啊,这些年,你走南闯北,四海漂泊,今天领回一个,明天领会一个,她们哪个嫌弃过你,女子最重名节,你这样?算什么,你良心让狗吃了不成?”韦春花越说越气,指着韦小宝破口大骂起来。
韦小宝没有反驳,扶着韦春花坐下,等娘不骂了,韦小宝才解释道“娘,你说的这些,儿心里都明白,她们跟了我,受了不少委屈,儿也没能好好照顾她们,儿心中有愧,可是,儿才十八啊,她们才多大,都是正值妙龄,青春年华,最大的也不过比儿大十岁而已,儿不想耽误她们,此行凶险,不比从前,儿心里明白,若儿有个三长两短,不能回到娘身边尽孝,那她们呢?一个个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儿死了也不会安心的,活着,儿不能照顾疼爱她们,死了,儿更不想拖累她们。”
一番话,竟说的韦春花没了言语,韦小宝的一番苦心,韦春花自然理解,过了一会,韦春花道“儿啊,女子被休,古往今来,就是莫大的羞辱,要是被人知道,她们总算想要再嫁,可就不容易了。”
韦小宝点了点头,韦小宝道“不会的,这些东西,你就偷偷让她们看下就行了,看完立马就撕了,她们至今跟儿子也没有正式拜过堂,是不是夫妻,外人不会知道的,名节一事,不必担心。”
韦小宝拿过一张休书,给韦春花解释道“儿写的很清楚,到时候,是走是留,随她们乐意,愿意留下的,儿下辈子作牛作马,也会报答她们,不愿意离开的,每人给她们二百万两安家份,算是儿对她们的一点点补偿吧。”
“多少?二百万两?小宝你疯了不成。”韦春花一听,头就大了,二百万两白银在当时是个什么概念,简直是天文数字,足够买下一座县城,衣食无忧,几辈子都花不完,一个人二百万,三十八个人,七千多万两,大清朝一年收入才两千多万两,这些钱,想干什么不成?好悬没把韦春花吓死。
“娘…你没事吧。”
见韦春花两眼发呆,目光游离,韦小宝赶紧上前劝慰,“娘,你还不知道,咱们红星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这些年,钱庄,内衣,香烟,洗浴中心,赚的早就不止这个数了,只是我们怕你担心,一直没敢告诉你,就算您儿子,现在也不知道咱们究竟有多少钱,这事,你不用担心,交给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