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的眼神并未得到回应,哈特只轻轻摇了摇头。见状,凯文也不好多问,伸手为其疗伤。
星点的亮光在修长的指间聚合,缓缓凝结成一张轻柔的网,丑陋的咒文被温柔包裹住,闪烁着忽明忽暗的亮光。
可哈特并未因这种圣洁的魔法而好受多少。暗影与神圣都想把对方完全吞噬,两种相冲的元素在体内产生了激烈的碰撞。他只觉得内脏一片灼烧,身体忽冷忽热,脸色如纸一般苍白。才那么一会儿,他硬生生疼出了浑身冷汗。
眼见好友受苦,格雷手心撵得微微颤抖。
都怪他。
若不是自己不听劝告,执意逞强,以哈特的身手,断不会被那干尸偷袭成功,更不可能为了把他救下,而不顾后果拼命施法,直至魔力几近枯竭。即便最后那具该死的干尸已被他用大剑绞成了肉泥,但这依旧无法平息心头之恨。
不过他最恨的,还是那个轻敌的自己。
正当他陷入深深的自责之时,腹部在毫无防备之下,狠狠挨了一肘子。格雷抬眼一看,只见哈特青白的脸上闪过一丝轻蔑,“怎么?受了点惊吓,剑师阁下就不行了?”
格雷呼吸一滞,那点点刚冒出头的内疚立马渣都不剩,他下意识的开始反击,“你要试试?”
哈特视线上下一扫,嗤的笑了一声。
蠢货。
那抹阴阳怪气的笑容气得人牙痒痒,格雷忽然发现,之前还替他悲情的自己实在是愚蠢透顶。就在他打算回嘴时,旁边的凯文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两位,虽然大度的我并不计较你们在我面前打情骂俏,只是请你们在完事之后告知一声,我好继续剩下的治疗。”完了,他似笑非笑的挑高半边眉头,“不过看你这种情况,应该是不需要我多事了。”
哈特:……
格雷:……
猝不及防被灌了一大口狗粮的杜予涵:……
在强效的治疗术下,哈特神色红润了许多,但离康复还有很大的差距。不过他们也心知,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更何况凯文已消耗了不少魔力,倘若后面遇到危险,那更是得不偿失。
*****
走了一整天,团队人困马乏。经过简单商讨,队伍决定在此石厅内休整一夜。
当然,必要的防御措施和守夜人员是必不可少的。在围上了四重防御结界,分配四个时段的守夜轮班后,众人草草吃过了干粮,便匆匆和衣休息。只是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到底有多少人能安心入睡,这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杜予涵可没想那么多,铺盖一卷便搂着凯文呼呼大睡过去。
可即便在这种严密的防护之下,第二天上午清点人数,还是发现比之前少了近三分之一。
众人惶恐不已。一整夜风平浪静,轮守的小队皆无发现任何异样,那失踪的人却像人间蒸发了般没了音信。
潜伏在暗处的敌人已经达到这种可怖的水平了吗?那这次围剿行动,他们还能否全身而退?
不安的私语在底下疯狂流窜,人们脸上盈满了惊惧与犹豫。
一时间人心惶惶。
团长也被这次夜袭震惊当场,他们连敌人是如何进攻都毫不知情,更别提反击了。但好歹是亲历多次血战的高级指挥官,消极的情绪只持续了一阵,便随即重新振作。
凶险的环境和单薄的有生力量,已不容许他们派人寻找,就算有多么不甘,也只能咬牙继续前进。在团长的安排下,仅剩的二十多号人马有序的进入了小石门。
有了之前的教训,此次行进队员们两两跟得很紧,生怕一转头就中了敌人的陷阱。有些胆子比较小的,甚至直接拉住前面队员的披风或是衣摆。
杜予涵忍不住一阵失笑。
这是幼儿园过马路吗?
然而还没等他笑完,便发现自己的袖子被一双白皙的手掌拉住了。
杜予涵:……
“怎么了?”凯文困惑的皱皱眉。
“……没什么。”
走过压抑狭窄的廊道,大部队再次见到熟悉的小石门。然而还未用力推开,他们便觉一股浓烈醇厚的能量,从石门的缝隙中徐徐逸散开来。
开阔的大厅空无一物,在石厅的四面墙壁上,各有一扇窄小的石门。拱形的厅堂天花顶,亦分别有四个相对应的方形小孔。
石室正中央,伫立着一根巨大的……石柱。其造型扭曲向上,远看像一个站姿怪异的人影。柱身覆上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咒语,底下不时有数道能量光束飞速掠过,能量在石柱周围脉动,整根柱子如呼吸般忽明忽暗。
最怪异的是,在柱子顶端,稳稳直立着一枚女人手臂粗细的石环,闪耀着刺目的青蓝色光辉,彷如黑暗中的灯塔。一簇手指粗细的激光束,自天花板的小孔直射而去,在穿过发光圆环的正中心后,直直没入了其中一扇小石门。
杜予涵凑近看了许久,也说不准到底是什么材质制品。鼻子一抽,他剑眉紧敛。
啧,这汽油味都快把人给熏过去了。
遍地的蜘蛛网布满厅堂角落,细长的蜘蛛丝缠满蓝紫色的能量,这是魔网蜘蛛——一种以能量为食的小动物——的特有织物。除了厚重的能量外,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呛人的尘灰。从四周断石的风化度看来,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人住了
经过一番探索,他们发现这些小石门皆是通往同一个地方——另一个宽阔的石厅。
同样的石柱,同样的小孔。不同的是,这次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