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并没有把话说完,留给了我们充分的想象空间。也就是说,胤禩这一回力将每每地被动接招转为主动,生生将雍正的处境逐渐逼入尴尬,而且这一步步滴水不漏的诱敌深入可以称得上是绝妙!就是如今已经失去了情报局专属权的雍正他自己也很难料到的!
“八哥说的句句在理,这一路下来,咱们倒成了局外人,还不是捡了个大便宜吗?!”老九语气一顿,“不过,八哥可别忘了,这张大人可是固执得很。别说是其家中高堂苦口婆心,这几年也仍然孤身一人,就连皇阿玛也是三番两次寻思给他觅了几位闺秀都不得而终,可见这张大人的脾气不是任谁就能说动的啊!”
“嗯嗯!还别说!九哥正说在了点子上啊!”老十信手抹了一把额头,啧啧道,“我家福晋也和我念叨过,这张廷玉是个十足的倔驴,念旧得不得了。他的正室去世了这么多年……少说也有十年了,可连一个女人都没再纳,真是丢尽了咱们大清男儿的颜面……不知道的还以为……”
热烈的讨论一下子消声静音,十四狠狠剜了老十一眼,又暗地朝我和胤禩横扫了两眼,对他以示警戒。显然,老十也意识到了,悻悻地闭上了嘴。
我和胤禩不约而同地对视,苦笑。
“老九的顾虑确是当务之急。如果过不了张廷玉,其他的也都是咱们的痴心妄想罢了。”
一阵死寂中,每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眉目郁结。
从理论上讲,胤禩的这一个姿态的确正中了雍正的下怀。教科书上的指导还是颇有深意的。想来,雍正时期,由于十三和张廷玉无论性情还是诗文书画上的莫逆私交,这个历来刻薄为名的帝王可算是对这个三朝元老礼遇有加,屡次破格加官进爵,却始终不曾有过丝毫的间隙,可见对其的赏识与倚仗。而如今正当侍驾的张廷玉相信也早已得到了这位眼光独到的政治家的关注无疑。胤禩有此想法也就不难想到了。单单看日后这犹如手足臂膀的君臣之情,就可以预料到雍正绝不会放任张廷玉这一皇权支点的倾斜而毫无所动。
然而,我不得不承认。胤禩的打算是不切实际的,就如他所说,不过是一个孤芳自赏的美好规划罢了。以张廷玉的为人与自持,以张英的机敏与自律,这路怎么说都是走不通的。可是这一切我又如何向他们一一道明呢?
更何况,私心里我真的无法想象,有朝一日那样恬淡的男子是否也会将满腔的柔情倾注于人?!那又将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呢?那个女子又会是怎样的一番仙姿才情才能够得意匹敌呢?真的会有这样的一个女子吗?那么于那个总是与冷清孤独为伴的男子而言,也并非不是一种幸运吧?!
我恍惚地晃了晃头,略有些晕眩,双手打着圈在太阳穴上轻揉。
“诶?!我倒有个主意!”
“啊?!是馊主意吧?!”十四正想得入神,被老十一吼浑身打了个激灵,禁不住讥笑了几句。
“十四!且听十弟说说看!说不定也是个办法!”
“哼!还是九哥明理!”老十冲着身旁的老九咧嘴嘿嘿一乐,又扭身面朝所有人,“我这个法子倒也不难想到……其实,也就无非是要找一个说客罢了。”
“说客?!说的容易!他老子磨破了嘴皮子都没用,皇阿玛都不敢妄下圣旨,还能有什么神通广大的说客啊?!”
“九哥你别急啊!你难道忘了还有一个人能够说得上话吗?”
“哦?这我倒不知道了!”
说着,老十一双瞠圆的双眼急切地焦灼在我的身上。顿时,脊背一阵酥麻。
“八嫂啊!”
一语,片刻惊愕,满座一时都没了言语。
“老十!你胡咧咧什么呢?!”老九最先爆发了。
“九哥你先听我说……”
“这就是你说的好主意?!你也太能咋呼了?!八嫂?亏你想得出!八嫂堂堂的皇子亲眷怎可轻易抛头露面!你是越大越糊涂了!”
“九哥!”
“你要还认我这个哥哥就自此打消了这样荒唐的念头!你这样置八哥于何地?又置八嫂于何地?!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进呢?!”
老十不堪他九哥的一顿数落,一下子噎得涨红着一张脸。还是十四适时地出声打断。
“九哥、十哥勿急勿燥!十哥一向直来直往,脑子一根筋儿,九哥何必动了真气?再说十哥也是好意,只是未必想得周全,如何也不能伤了自家兄弟的和气啊不是?!”十四瞟了一眼老十,“不过,我倒是想听听十哥何来这样的想法?八嫂素来与朝臣不怎么相熟,就是与八哥过从甚密的几位大人也不过泛泛,怎么就能说动那张廷玉呢?老十,这话可不是乱说的,今儿个你总也要先说个明白。不然,别等八哥罚你,就是咱们兄弟几个也定饶不了你这信口开河的莽汉!”
“嗨!”老十大掌重重拍在大腿上,羞愧地摆了摆手,“是我的过错,没有说清楚!怪不得九哥骂!八哥可别在意,十弟先给八哥在这里赔礼了。”
说罢,就要离座拜下。毕竟,他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