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冬阳小口小口的喝牛奶,跟宋奕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季秋晚的电话却一个追着一个的打过来,好像赌气似的,一直打。宋奕拿过手机看了看,季秋晚不用自己的手机改用酒店房间的电话打过来,无奈的摇了摇头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季冬阳!”季秋晚愤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什么意思啊?不接我电话!”
“大小姐息怒!”宋奕笑呵呵的说的,“季总在洗澡呢,手机在房间里他也听不到啊。你电话打的这么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那什么,你遇到麻烦要先打110,我跟季总都不在景市,一时三刻也赶不回去啊。”
“你是巴不得我遇到麻烦是吧?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接我电话,我遇到麻烦你们能帮我吗?”季秋晚朝着宋奕发火,“宋奕,有你这样的吗?就算你不是季氏的人,你还是我表哥呢吧?我又不是追命鬼,你至于这么躲着我吗?上午给你打电话还让你妈妈接?你干脆让你妈妈来季氏给你当助理吧!”
宋奕把手机拿开皱着听着她吼完了,才问:“大小姐,你有事儿就说,没事儿这么晚了我也要睡了。晚安。”
“等等!”季秋晚喊道。
季冬阳伸手把手机从宋奕的手里拿过来朝着季秋晚吼道:“你有什么资格跟宋奕大呼小叫的?你闲着没事儿赶紧回家去!我们忙着呢,没工夫,也没义务伺候你。”
“季冬阳!你凭什么把外祖父的元青花给私吞了?!”季秋晚冷声问道。
季冬阳听了这话又有一股想把电话挂掉的冲动,不过看了一眼宋奕,他忍着没挂,只冷声说道:“第一,外公还健在,他的东西目前还不算是遗产,不会被任何人私吞;第二,就算将来有一天外公不在了,他的遗产继承人是我,二姨和你母亲。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那只盖碗都轮不到你来多嘴。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季冬阳!外公现在是跟着我妈咪疗养!凭什么你是第一继承人?!”
“季秋晚,你该庆幸你现在没站在我面前,否则我定会抽你。”季冬阳说完,把电话挂断丢去桌子上,低低的骂了一声:“什么东西!”
“行啦,别生气了。你明明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又何必为了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跟自己过不去。”宋奕劝道。
“我气的是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家人!简直是耻辱。”季冬阳气得脸色都变了:“就她这种人也配替外公。”
“哎呀,行啦!龙生九子还各不相同呢。别生气了,好好地洗个澡睡觉,明天好去找谷雨继续进行你的千秋大计。”宋奕说着,从季冬阳的行李箱里找出睡衣塞进他的手里,推着他去浴室。
想到谷雨,季冬阳的怒气顿时消散了大半,顿时有一股给她打电话的冲动,但想了想现在已经很晚了,说不定她已经睡了,便把打电话的念头按了下去。
谷雨今天很忙,不但画了一个盘子,把那幅油画画了一半儿,还帮着陆教授新收的四个研究生修改了设计图,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多才消停了。
陆老爷子让她早睡,她笑着点点头却悄悄地去了后院。
经过十几个小时,烘烤炉里的盘子已经冷却了。谷雨把那只盘子拿到灯下安静的看着上面色泽明润的青色山水画,时而微笑,时而皱眉,时而又无奈的笑着摇头。
总得来说这只盘子算是成功的,但还是几个小细节是不满意的,青花的釉色当时如果太浅的话,经过高温烧制会褪几分变得更浅,影响到画面效果。不过没关系,釉下彩的不足可以用釉上彩来补。补完后再烧制一次就可以了。
一时兴致来了,谷雨也不觉得累,她把盘子放在工作架上,开始调釉,对比色彩并精心修补盘子上的画面。
釉上彩跟釉下彩不同的是,修补好之后再进烧烤炉,烧制出来之后颜色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不过是几个小细节不足,谷雨原本是想修好了就去睡,然而修好之后看着成品她的兴致更浓,从心底里涌起一股压抑不住地力量,想要尽快把那一组花瓶都画好。
于是把盘子放到烧烤炉上调好温度按下开关之后,她又抱了一只花瓶陶坯放在架子上,重新调青花色开始在花瓶上画画。
艺术的魅力在于感染人,影响人,让人深陷其中不知疲倦。
谷雨此时就是这样,初夏的夜晚,夜深人静,微醺的风掺和着花香吹动着竹从,宛如天籁之音。谷雨全身心的投入到画里,忘了时间,忘了身在何处。
“哎呦!你这孩子一夜没睡?”一早起来到院子里打太极拳的陆老爷子看见谷雨站在那里仔细品评陶坯上的画时,惊讶的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谷雨回头,微笑着朝陆老爷子点头,并用手语说:请老师指点一下。
陆老爷子背负着双手围着那两个放在工作台上的花瓶转了一圈,微笑点头,满意的说道:“好!很好。小雨啊,你从没让老师失望过。”
谷雨双手合在一起朝着陆老拜了拜,然后转身打开电烤炉把那只盘子拿出来递给陆正阳。
“漂亮!不,简直完美!”陆正阳又意犹未尽的叹道,“只可惜是个单品,如果能做一个系列就更好了。”
谷雨笑着摊了摊双手,又指了指那一组花瓶。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单品有单品的好!这个我收藏了!说不定过几年,这只盘子也值几十万呢,我可就发财了!”陆正阳笑呵呵的说的。
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