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楠接近木屋,头一回的没有了戒备,只有渴望。透过木窗。见房间内坐着一女子,炉火暗暗,好似女子的面容。
那女子虽装扮的干净,可容颜已很苍老。天虽冷,她却衣着单薄,手中轻轻的悠着个小孩的摇篮。嘴里还哼着小调。
若非萧大鹏提醒,思楠看不出女子的任何异常。
伫足门外,静静的望过去,听到女人悠悠的声音传过来。
天上星,亮晶晶,不如楠儿的亮眼睛……
天上月,明又亮,不如娘亲的一颗心……
亲爱的亲爱的楠儿,长大了长大了……
亲爱的亲爱的楠儿,你可曾听到娘亲的呼唤……
思楠听到楠儿两字的时候,秀眸已蕴含泪水,见到妇人憔悴的面容,缓缓而又坚定的走过去,那一刻的她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萧大鹏的鞋子理论。
一双鞋换了鞋底换了鞋帮,当然不是原来的鞋子。
可她的母亲就算糊涂了、神智不清了,还是她的母亲。无论天涯海角,无论几经磨难,她还要认这个母亲!
推门进去,思楠凝望着容妃的双眸,发现她眉梢、眼角和自己颇像。容妃并没有留意到思楠的到来,仍在喃喃唱着小曲。
思楠已看清摇篮中只有小儿的枕头,更是心酸。她推开门,寒风吹进,容妃霍然惊醒,慌忙站起来望着摇篮道:“楠儿,天冷了,有娘在,不要怕。”她像模像样的拿起小被要盖在枕头上面,突然惊叫道:“楠儿,你冷不冷?你的肚兜呢?”她捧起枕头,就像捧着婴儿,旁人若是不知情,早就毛骨悚然,思楠却在她身后镇定道:“娘,我就是思楠!”
话音落地,容妃僵立当场,双手抱着枕头,剧烈的颤抖。
思楠性格耿直,见到母亲,心情激荡,根本没想到多余的事情。这是她娘亲,她是娘亲的楠儿,这些足够。她声音低柔,诚恳,满是情意,她只希望能用自己的真情,换回母亲的记忆。
容妃终于回转身来,望着思楠,双眸呆滞。
思楠心中一颤,容妃突然连连倒退,紧紧的握着枕头,连连倒退,叫道:“你是谁?你不要害我的楠儿,你们害死了桐儿,求求你们,饶过楠儿吧!”她叫声凄厉,疯态尽显,思楠心中一酸,暗想原来同胞姐姐可能叫做思桐。娘亲说的不错,害死姐姐的正是自己,可是……
思楠没想到娘亲根本不认自己,才待再说,容妃已尖利的叫起救命来。一阵疾风掠过,思楠手腕已被扣住,才待震开,就被萧大鹏带出了房间。
萧大鹏的动作简直比风还要快,出了房间后顺手带上房门。容妃见房间没人,奇迹般的平静下来,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对着枕头道:“楠儿,坏人被娘打跑了,你莫要害怕。”
思楠听到,心如刀绞,等远离木屋后,咬牙道:“为什么?”
萧大鹏道:“据我猜想。容妃离开江南后,又和你失散,再加上思桐不归,念女心切。这才会神智不清。思楠,你莫要着急,慢慢来。”
思楠霍然抬头,“李八百为何要害我家?害得我家破人亡,姐妹分离?”
萧大鹏道:“所有的原因。不过是江山二字。他想擒你姐妹,要挟你爹娘跟从。”
思楠手按剑柄道:“李八百在哪里?”
萧大鹏道:“昆仑擒住他,逼他走天梯,半途掉下去,已粉身碎骨。”
思楠咬牙道:“他为何不等我!”
萧大鹏明白她的心思,苦笑道:“思楠,恩怨已过,李八百已死,你是个聪明人,当知道眼下第一要做什么。”
思楠已明白萧大鹏的意思。松开剑柄,回头向木屋望去,泪眼婆娑,喃喃道:“你放心,我知道如何去做!”
她这句话,不知是对萧大鹏还是对娘亲所言,可坚毅之色溢于言表。她多经磨难,绝非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风又起,‘咋啦’一声响,树上积雪落下来。带来透骨的寒。冬天到了,可对思楠而言,春天不应该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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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人在关中,一夜之间。头发已白了很多。这个冬天对他而言,实在有些冷。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他在河北的兵将败的这么快,败的这么惨。而剩下的日子,看起来更加的难熬。
他三路出兵,本想抢秋粮。取河北,两路夹击,汇合突厥兵给萧布衣沉重的打击。没想到计划总不如变化快,受到沉重打击的是他,而非萧布衣。
李建成、李神通均是处于僵持阶段,和西梁军互有胜负,被他寄托最大希望的河北,却在沱水一战,损失半数的兵力。
要知道在河北的李唐军,可说是李唐的精英,李渊本来希望联手突厥抗住萧布衣,没想到永安王李孝基全军覆没,李孝基本人也丧身河北战场,这可说是李唐宗亲眼下丧命的最高将领。李道宗被西梁军破白沟,兵出孔子岭,不敢应战,仓惶北返。秦叔宝率大军乘胜追击,不但取得赵郡,甚至随手收了恒山、博陵两郡。
西梁军气势如虹,高鸡泊的舒展威本来一直坚守,见秦叔宝大军打的酣畅淋漓,趁势配合北上,取高鸡泊北部的信都、平原两郡。萧布衣却一纸诏书,向东过平原郡的鹿角关,又将渤海的河北盗匪招安。
至此,西梁军兵锋向东,再到海边,厚重的向北推进,逐一的收复李唐军才下的地盘。
西梁军连战连捷,一举扳回颓势,李唐军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