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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红烛高燃,红泪斑斑,窦红线心中亦是流泪,只是嘴角还是挂着笑。
不知过了许久,红泪终于燃尽,‘波’的一声响后,帐篷内暗了下来。可烛光照不到的地方,有时候反倒看的更清楚。窦红线不闻罗士信言语,终于轻声问。“士信,你还好吗?”
罗士信缓缓抬头,望着那黑暗中闪亮的双眸,“我过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窦红线心中一阵刺痛。轻声道:“我们那过的却不算太好,我爹率人击败了薛世雄后,本来声望大振,势力一时无二。可涿郡的罗艺说要为薛世雄报仇,盘算前来攻打我们。王薄也不服我爹,总是在背后搞鬼,可最要紧的是出来了个杨善会,此人骁勇善战,死死的钳住我爹向西推进的路线。我们三方为敌,苦不堪言,我们……需要你。”
说出这话的时候,窦红线却没有说及一点,她不是想替爹爹拉拢罗士信,她只是担心罗士信。或许有人知道自己被需要的时候,总不会自暴自弃。看着罗士信的颓唐,想起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小男孩,她心中阵阵的抽搐。
“这与我何干?”罗士信冷冷的回了句。
窦红线继续道:“杜伏威这人其实心胸不算宽广,我听说他和辅公祏是贫贱之交,一起打下了天下后却对辅公祏颇为猜忌,他让几个义子掌管大权,却是架空了辅公祏的兵权。我只怕你跟着他,总有一日会和辅公祏一样的下场。”
“这与你无关!”罗士信不动声色。
窦红线露出苦涩的笑,“士信。你不是想当将军,可大隋显然不行了。我对爹说起你的事情,他对你也很是器重……”
“我要休息了,请你不要打扰我。”罗士信缓缓的躺下来。伸直了双腿。
窦红线强笑道:“好。”
她缓缓起身,走到帘帐处,突然回头道:“你……自己保重。”
掀开帘帐走出去,窦红线感受到秋风的森冷,却没有感觉到身后一道目光,黑暗中满是明亮。
罗士信治军严格。人亦孤僻,休息之地亦是偏僻。窦红线离开他的营帐没有花费多少的气力。望着无边的黑暗,窦红线心中茫然,不知道应该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回转河北。
留在这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希望,可要是离开,心中却是不舍。
才走了不远,黑暗中脚步声急促,十数人已经持枪拿刀的围住了窦红线!
窦红线暗自惊凛,手扶剑柄,见到为首一人年纪不大,态度沉凝。认得这就是杜伏威的义子阚棱,窦红线不由皱眉。
阚棱一挥手,众人已经将窦红线包围了起来,窦红线吸了口气,轻声道:“你们要做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才对。”阚棱冷冷问道:“你可是窦红线?”
窦红线见到他认出自己,多少有些诧异,却并不否认,“不错,不知道阚棱将军有何指教?”
阚棱沉声道:“窦红线,你私入我军营帐不知是何居心?可是别人派出来的探子?”
窦红线这才发现自己处于尴尬之地,耐着性子解释道:“阚棱将军,我来这里绝无恶意。”
“有没有恶意,请回去和杜大总管解释吧。”阚棱一挥手,众人上前。
窦红线拔剑一挥,暗夜中泛起微弱的光亮,众人止步。阚棱冷笑道:“窦红线,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我是请你,可若是真的动手,刀枪无眼!”
窦红线皱眉道:“我只怕你是想要用我要挟家父吧!”
阚棱脸上微红,没想到窦红线聪明如斯,竟然一下子就猜出他的心思。他认出窦红线的时候,心中窃喜。窦红线知道父亲实力偏弱,一直奔走为父亲寻找盟友,杜伏威、卢明月、瓦岗、草原都有她奔走的足迹,是以倒有不少盗匪头目识得她。阚棱心道要是扣住窦红线,以后倒有和窦建德谈判的本钱,再说窦红线是从罗士信的帐篷中走出来,这就让他暗自怀疑罗士信是否暗自和窦建德交好,如果这样的话,他更是要把窦红线留下来。
“窦红线,无论如何,你不经允许私自闯营就是不对,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束手就擒,我们不会伤害你。若是不然……”阚棱走上前一步。
窦红线冷笑道:“你义父都不会对我如此无礼,你算老几?!”
“大胆。”有匪讨好阚棱,已经上前怒喝。长枪戳出,倏然刺向窦红线的大腿。窦红线眼中寒光闪现。不退反进,一剑削过去。‘当啷’声响,长枪已经掉在地上。盗匪惨叫一声,连连挥手。他五指被削断,痛的差点晕过去。
阚棱冷笑一声,“窦姑娘好本事。”他脚尖一踢,落地的长枪飞起。阚棱抓住长枪刺过去,招式和方才的盗匪如出一辙。只是他出枪却是极快。力道和方才盗匪出枪不可同日而语。他毕竟是杜伏威手下的高手,远非寻常盗匪能比。
窦红线这次却不敢冒险,飞身后退,阚棱脚下如风,抽枪再刺,径直取向窦红线的胸口。窦红线又惊又羞,长剑格挡,‘当’的一声响,宝剑差点飞出去。枪势不减,凛凛生风。窦红线大骇,扭腰急闪。长枪刺空,阚棱却是手腕翻转,长枪横扫了出去。窦红线一个倒仰,枪杆擦面而过,刮的脸皮生痛。
虽然躲过长枪,可窦红线已经知道这个阚棱非同凡响,借后仰之际倒翻了出去,阚棱冷笑一声,持枪再刺。眼看窦红线必定中枪。
‘当啷’一声大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