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鹏欲言又止,萧皇后却是轻声道:“男儿志在四方。苟且偷安终非长久之道,布衣,姑姑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可也知道这个道理。圣上要为陈夫人还阳。我是不信,可不信又有什么办法?你还没走的时候,东都就流传一个谣言,说什么桃李子,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浪语。谁道许?我听到这个谣言的时候,不过付之一笑,没有想到谣言成真,我竟然真的要到扬州,这多半就是命,逃不脱的命。”
萧布衣皱着眉头,见到萧皇后的凄然,不知道如何开解,斜睨了萧大鹏一眼,见到他呆呆的望着皇后,眼中除了亲情,似乎还藏着柔情,不由心头狂震。
“我跟了你姑父三十多年,无论他到哪里,我都会跟随,水里火里,这也是命。”萧皇后苦笑道:“布衣,这种感情你多半不理解,他在百姓眼中或许是昏君,他在大臣眼中或许太顽固,他在你心中,或许是个不通情理的姑父,可是在我心中,他就是我的丈夫,我一辈子追随的丈夫。”
萧大鹏黯然的垂下头来,并不言语。
萧布衣轻声道:“姑姑,我理解,命中有时终究有,命中没有强求不得,既然如此,我只能望你小心为好。”
“可堂兄不必跟我下扬州了。”萧皇后轻声道:“大鹏,我们命中注定要分开重聚,再次分开,你一直在京都陪着我,又陪我一路,我谢谢你,你和布衣离开这里吧。你们放心,有我在,圣上绝对不会阻拦。”
萧皇后和萧布衣的目光都落在萧大鹏的身上,萧大鹏眼角有了泪光,却是嘿然笑道:“看你说的,生离死别一样,布衣,你爹左右没事,就想和皇后去扬州看看繁华,你会反对吗?”
萧布衣目光在二人身上掠过,微笑道:“我只怕你打扰了姑姑的清净。”
萧皇后转过身去,轻轻揩去眼角的泪水。
萧布衣长身而起,“那爹你看看繁华就好,莫要被扬州的女子迷花了眼,你儿子我还要去征伐,就不陪你下扬州了。”
“皇后,你看,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怎么这么说他爹呢。”萧大鹏追着萧布衣出了房间,回头道:“皇后,我送他一程。”
二人到了甲板之上,萧大鹏见到四周无人注意,压低了声音,“布衣,你不会怪我吧?”
“怪你,怪你什么?”萧布衣明知故问。
萧大鹏有些黯然,“布衣,你爹这辈子没有什么出息,也没有做过什么大事,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有你这个儿子,而唯一有些歉然就是当年离开了你姑姑,我的命不值钱,你不用放在心上,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莫要把你爹当作一盘菜。有时候,你追求了一辈子的东西,不见得是你想要的,爹没有出息,你莫要学我。”
他说的乱七八糟。词不达意,旁人听了多半不解,萧布衣却已明白,回眸望向萧大鹏。点点头道:“爹,人这一辈子,总要做几件自己想做的事情,我理解你,不过你自己小心。还有。我会派人到扬州和你联系。”想了下,萧布衣又补充道:“爹,感情这事情,顺其自然,莫要强求。”
“看你小子说的,好像你是爹一样。”萧大鹏笑起来,神色却有些异样,见到萧布衣想要起步,突然问:“布衣,一直忘记问你。你在太原见过李渊的时候,他对你说什么没有?”
萧布衣有些诧异,“他对我说什么?”
萧大鹏摇摇头,“没什么。好了,你走吧,一切小心为上,爹帮不了你什么,也知道你一切都能做主。”
萧布衣点头离去,不想再劝,萧大鹏望着萧布衣的背影。轻轻的叹息声,喃喃道:“我有个好儿子,也应该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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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子,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浪语,谁道许?”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最近东都流传的童谣,预示天下将要大乱!”
瓦岗深山处,几个盗匪凑在一块大石上晒太阳,为首一人吐沫横飞,说的头头是道。群盗都是带着崇拜的眼光看他。
一人问道:“贾雄,你也没有出了瓦岗多远,怎么知道东都的事情?”
贾雄不屑道:“有学问的人都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岂和你们这般肤浅?不过我知道这密语倒是因为东都的人话与我知,你们知道吗,前几天有个叫做李玄英的来投靠瓦岗,说起这首童谣在东都早就无人不知,可要想解开其中的玄机,那就非我不可了。”
“这有什么玄机?”其余人都是搔头,有些茫然。
贾雄心中不屑,暗想怪不得有人高高在上,有人一辈子做牛做马,这都是命,强求不得。
“贾雄,莫要卖关子,快与我们说说。”群盗催促道。
贾雄轻轻嗓子,傲然道:“这有什么难以理解,这民谣就是说当今的天子应在一人的身上。桃李子,就说逃亡之人是李氏之子,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就是说皇帝和皇后都要下扬州,从此不再回来了。”
“着呀,这童谣可真准,”一盗拍着大腿,恍然大悟,“我前几日就听说狗皇帝乘龙舟南下,浩浩荡荡,这童谣早就说出,难道真的是天机吗?贾雄,可后面的两句又是什么意思?”
贾雄面露得意之色,“天机也要智慧极高之人才能参悟,勿浪语,谁道许,有两重意思,一是说这童谣大家莫要讲出去,另外一重意思,依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