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绩倒还是精神抖擞,并没有被逐出瓦岗的颓废,“萧大人好计谋,当初清江马场就使个反间计想让翟弘恨我,挑拨瓦岗内讧,徐世绩要是拼命,瓦岗只怕就要大乱。而到如今大人又来个借刀杀人,想借张金称之手除去李子通,如果张金称得手,大人就是不动一兵一卒除去大隋的一个心腹大患,心机之狠辣,就算徐世绩也是自愧不如的。想张须陀将军东讨西杀的功劳,转瞬就要被大人的锋芒所掩盖。大隋有了萧大人这种人才,和张将军一文一武,皇上要是能够重用,这天下也是乱不了的。”
“是吗,这也算是心机狠辣?”萧布衣叹息道:“难道就允许你们来杀我,我自保就被说成心机狠辣?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你算计别人,当然也要允许别人算计你才对。”
徐世绩微愕,转瞬笑道:“张金称或者当局者迷,我却觉得萧大人的药丸恐怕有些问题。”
“哦?什么问题?”萧布衣神色不变。
“我只怕萧大人的药丸没有那么神奇的效果,说不定是什么止痛丸行军散之流,大人危言耸听,也可能只是骗张金称去杀李子通。”徐世绩双眸紧盯着萧布衣的表情,想要察觉点蛛丝马迹。
萧布衣脸上只有笑,“这么说你是不信了?”
徐世绩微笑道:“大人觉得我会信吗?”
萧布衣伸手入怀,又掏出了颗药丸,在手上滴溜溜的打转,“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和我赌一把。”
“怎么赌?”徐世绩脸色微变。
“你把这求死药丸吃下去,两个月不死的话,我输你三百两金子,五百匹战马。”萧布衣淡淡道:“我知道你瓦岗缺钱缺马,这赌注足够你瓦岗大振旗鼓,威震河南,不知道你为了瓦岗可会一赌?”
徐世绩只是望着那丸药,半晌这才抬起头来,“我不是瓦岗的人了,再说,我也不敢拿性命做赌的。”
萧布衣笑笑,收起了药丸,转身向门外走去,并不理会徐世绩,徐世绩却是愕然,高声叫道:“萧大人!”
“什么事?”萧布衣并不回头。
“你是官,我是贼,你见到我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徐世绩在他身后说道:“大人可知道徐世绩这项上人头价值几何?”
萧布衣并不回身,面对大门道:“你徐世绩的脑袋在我眼中一文不值。”
徐世绩放声笑道:“没想到我徐世绩自诩大才,运筹帷幄,在萧大人眼中竟然一文不值。”
“你值钱的是你的头脑,而非你的项上人头。”萧布衣缓缓道:“可是这天下乱不乱由不得张金称李子通之流做主,当然,你徐世绩也不行。”
“难道这天下之乱就掌控在大人的手上?”徐世绩沉声道。
萧布衣沉默良久才道:“掌控又能如何?江山代有才人出,你徐世绩也好,我萧布衣也罢,不过是在天地烘炉间的炽热之铜而已,至于究竟如何,看造化吧。”
他说完这句话后已经离去,徐世绩却是怔立在当场,喃喃自语道:“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萧布衣,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想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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