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仙侠修真>洞天录>第一百四十四章 立志
二,文家出了一位元婴道尊,还不足以让朱玖受此重罚,难道?

“其二,景云道尊本命元牌突然黯淡无光,有人传来消息,说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无尽之海,据说他只身深入海中,去寻尾闾沃燋,之后便无人再见到他,只怕,只怕已经——”

杨缨顿了顿,“陨落”这二字实在难以说出口来,她原本以为只要有景云道尊在,别说朱玖并不曾杀了文倩容,便是真的做了她,又能如何。是以她并不担心朱玖伤愈之后的惩戒,甚至觉得杜真人已经下了这等重手,已可抵过,应该不会有重罚才是。

谁料在朱玖快要痊愈前,言崧闭关,他闭关不过几日,便先后传来这两个简直算得上噩耗的消息。

修真界向来重利益,敬强权,景云道尊若身陨,朱玖便失却靠山,再加上文氏终于有了元婴道尊,实力大涨,哪怕只是为了新晋元婴道尊的面子,文倩容一事也不能善了。这两桩倒霉事儿偏偏一起来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连个折冲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更糟糕的是,朱玖称文倩容设计将高微困于秘境,杨缨倒是相信,可除了她一面之词,无人可以为证,而她当着七大宗门那些金丹真人和散修的面,意图击杀文倩容,剑指本宗师叔祖,则是板上钉钉的残害同门,不敬尊长,按这两个罪名,怎么惩治都不为过。

是以朱玖刚刚痊愈,便被传讯至绳愆处,当众定罪定刑,被判入火狱冰牢,禁锢七年。

四年囚火狱,三年押冰牢。

杨缨忘不了朱玖听到判决时,抬着脸,笑了一笑,她的笑容像是只能在梦境中绽放的幻花,美则美矣,却似大雪落尽,天地茫茫,唯余寂寥。

她不发一语,既不为自己辩护,也不认错求情,倒似这场审判与她无关一般,只是目光淡漠的扫过围观的众弟子,在看到杨缨和班雅时冲她们点点头,随即被押送离去。

火狱冰牢……

杨缨紧紧抓着班雅的胳膊,像是有什么东西顶着她的胃,令她心中翻腾,难受得几乎要吐出来。

手臂被使劲勒着,班雅却没有呼痛,她瘦了许多,神情也与以前有一些微妙的不同,她目送朱玖离去,眼眶灼热,却干干的没有一滴泪水,似乎所有的眼泪都被心里阴燃着的那把火给烤干了。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苍白和无助。

火狱,位于极天岭内的一座火山之中,沿着火山口的峭壁开凿出一个个斗室,用于关押犯了重罪的弟子。火山底部喷涌着永不熄灭的地火岩浆,从地底吹来带着硫磺黑烟的灼热烈风,其中的待罪之人,每日要被热浪炙烤,被烈风吹拂。

斗室没有门,当烈风刮来时,身处其间之人无处可避。

也正因为没有门,许多熬不过这等漫长而残酷刑罚的弟子,会纵身一跳,宁愿被地火烧成飞灰,也不愿面对遥遥无期的苦刑。

至于冰牢,则建在一处硕大无朋的万载冰川上,冰川体量之大,几乎等于一条山脉,据说在那里,酷烈的严寒连骨髓都能冻结。

而其上更布有幻阵,让受刑弟子度一日如度一年,感知失灵,神识则陷入广袤无边的冰天雪地,没有活物,没有生灵,除了冰雪还是冰雪,单调、荒凉、辽阔得让人发疯——也确实有许多人就此疯了。

总之,火狱让人想死,冰牢让人生不如死。

杨缨从心底生出令她焦躁的郁怒,朱玖做了什么?凭什么要被这样折磨?

散修出身的她深知修真界的规矩,强者为尊,弱者鱼肉,不过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世间风云变幻,谁能保证一直傲立云端?现在还不到绝望的时候,尽管看似陷入绝境,但转机往往深藏于不起眼的小地方,她会努力寻找哪怕最微小的机会,就像班雅用不起眼的小零件做出奇妙的机关一般,通过推动那些小小的齿轮和杠杆,让它们在应有的时刻发挥应有的作用。

杨缨看向言崧,这位师叔她并不算熟悉,他尚未筑基之时,似乎和高微颇为交好,从他之前对朱玖的态度来看,他也应当是同情她的,只不过这些交情,和这些脆弱同情心,会不会在形格势禁的如今,让他冒险去帮助一名已经被打入火狱的弟子呢?

言崧陷入沉思,或许还在估量此事的风险,或许这种沉默也就代表了拒绝?

杨缨没再说下去,身为最底层的练气弟子,她对此事甚至没有置喙余地,只能试图通过说服更有影响力的人来影响对朱玖的判决。

当我无能为力时,还能做些什么?是的,忍耐,还有等待……杨缨对自己说,我能忍耐,也能等待。但等到什么时候?高微可以等么?朱玖可以等么?为什么我的朋友要忍受这些不公和强加的罪名,为什么真正有罪的人却能逍遥法外?

是因为我们都不够强吧?弱者只能任人鱼肉,而公道也好,正义也罢,都是强者用来粉饰自己行为的金漆。

如果景云道尊此刻平安出现,或许朱玖便可无事,不,与其期待宗门所谓的公道,不如自己努力变强,筑基不够强,金丹也不够强,或许要到元婴,才不会让身边的人这样随随便便被凌辱和伤害。

少女一向爽朗的面容蒙上一层阴翳,她草草向言崧行了个礼,转身离去,她心中装了太多事,以至于没有听见言崧的低语。

“我会尽力。哪怕只是为了……”他没有说出那个名字,甚至没有注意杨缨的离去,此时天阴了下来,风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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