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看不见墨倾池和萧泪血的交手,但可以肯定两人的交手绝对惊世骇俗,甚至可以算得上惊天动地。
——三百年以来,没有几场对决可以比得上墨倾池和萧泪血的对决,唯一的遗憾他不能亲眼目睹这一场决斗,他只能用身体,用耳朵、用听觉、用感触体会这一场百年难得一见的精彩对决。
风如刀,那并非冷风,而是武器发出的刺骨寒风,一寸寸渗入身体,一股钻心的疼痛涌入他的脑海中。他可以清楚的听见两人的兵器已经交锋,而且绝对没有触碰到他全身上下分寸,可身体上的那种疼痛也是真实的,非常真实存在的。
那种真实感简直就如同刀或剑砍在身上一样。
现在他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睁开眼睛,睁开眼睛亲眼目睹这一场决斗,可是他不敢,他不想现在去死,因此他唯有闭上眼睛,想象这场古今罕见的对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不过一瞬间,或许已经过去了千年万年,杨坚只听见兵器交锋发出了十三声穿金裂石般的‘铮’声,随后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他只听见窗外的雨落声。
大雨滂沱,一场古今罕见的决战在在一个瞎子面前落下的帷幕。
只有雨声、风声,天地一片死寂,简直如同沦入静止的死亡枯海一样,没有时间的流逝、空间的转化,只有死亡,只用永恒无止境的死亡。
杨坚深吸了口气,他并不知道在这种气氛下呆了多久,但他实在已经忍不住了,让一个可以看得见的人当一个瞎子本就是一件非常强人所难的事情,他决定睁开眼睛,用眼睛看原本可以看见的一切,看见这场决斗。
现在他什么也不在乎了,他只想看一眼这场决斗,这场墨倾池和萧泪血的决斗,同时看一眼那件被誉为天上地下最可怕最厉害的武器。
只要看一眼,无论如何,即使马上死他也愿意。
——一个不是瞎子的正常人,当久了瞎子,自然而然会生出许多平时不敢生出的想法,现在的杨坚岂非如此?
因此杨坚睁开了眼睛,他睁大了眼睛他扫过两位交手的人,也扫过这间发生了无与伦比恐怖激战的精舍,他吃惊急了,惊讶急了,一张面上流露出非常不可思议的神色,简直如同看见了一只饿了三个月而后又吃了三个月饭的厉鬼一样,此时无论用任何言语都难以形容他面上的神色。
既不可思议又恐惧无匹,没有见到这一幕的人绝对很难想象这这一幕的情景,这一幕决战之后的情景。
一道声音在这时候响起,一道非常不合时宜的声音,但也是一锤定音,盖棺定论的声音。
“你现在是不是可以离开长安了?”
萧泪血的手下不留活人,任何面对萧泪血的对手都已经死了,而说出这句话的人语气随意而明快,显然不是萧泪血那低沉略带阴冷的语调,说话的人自然不是萧泪血,而是墨倾池,而是最近在江湖上名声鹊起,借助楚留香之名驰名江湖的墨倾池。
墨倾池自然不会和死人说话,他也不会浪费力气和一个死人说话,因此萧泪血没有死。萧泪血望着墨倾池,他不敢相信为什么墨倾池竟然没有杀掉他,墨倾池本应当杀了他,可为什么没有杀了他呢?
司马超群、卓东来,两人已经坐了下来,他们坐下的地方自然不是卓东来的精舍,而是舞姿算得上天下第一人的蝶舞的居所,蝶舞正在为司马超群和卓东来两人煮茶,而准备救出蝶舞离开长安的韩章则老老实实坐在距离司马超群、卓东来两人伸手可以企及的地方。
卓东来、司马超群并没有绑着他,也没有封住他的穴道,他可以跑,但他不敢跑,也没有一丁点把握跑,何况他不知道倘若他跑了,那蝶舞的下场会如何?他并不在乎蝶舞,只不过蝶舞是雄狮堂堂主朱猛最在乎的人,他是朱猛的属下,也是非常尊敬同时愿意为朱猛去死的手下,因此他如何能走呢?他只能坐在,只能等已经将他视作牛羊,有绝对审判权力的卓东来、司马超群对他施行审判。
司马超群没有动韩章,动他平生以来宿敌朱猛手下四位最得力的属下之一的韩章。他甚至自韩章被擒下都没有看韩章几眼,此时此刻他只想知道一件事:为什么卓东来如此肯定倘若墨倾池遇上了萧泪血一定会胜而不会败呢?
卓东来从来不对司马超群隐瞒,实际上他平生以来只有司马超群这个可以说话道出一切的人了,因此只要司马超群问什么,那他绝对不会隐瞒一点。
以前在他和司马超群关系最紧张的时候没有变过,这一次也一样,他还是说出而来自己的观点,一个在司马超群听来有些不可思议的观点。
卓东来道:“除开萧泪血根本知道墨倾池的武学招式以及武器以外,墨倾池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墨倾池手中握着得并非是天上地下最可怕的武器,因此我相信墨倾池一定会胜。”
司马超群愣住了,此时此刻倘若任何人听见卓东来这句话恐怕也会愣住,难道武器上的劣势也会成为胜利的优势吗?是马超去不明白,任何人听见这句话恐怕也很难在一时间明白。
不过此时此刻已经分出了胜负的决斗岂非已经证明了这种听上去非常荒唐的观点吗?
面前的场景对于杨坚来说绝对是难以置信的场景,这件精舍他已经非常非常熟悉了,简直可以说房间上下任何一个东西动了他都清楚,而此时的房间绝对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