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赵昊吵闹不休,淑妃忙低着头轻声哄劝。赵昊也不听她的,从淑妃怀中挣脱开来三步两步跑到赵璟身边揪着袖子嚷叫:”父皇,她们扭来扭去也不知道在跳些什么,儿臣十分无趣,我要看木偶戏耍子。”
赵璟对这唯一的儿子还是十分宠爱,抚摩着他的头问:“皇儿不喜欢看这些?但今日并没有木偶戏呀,乖乖坐到母后身边与你皇姐一同玩耍可好?”
和安帝姬闺名永福,虽只比赵昊大了两岁,却十分乖巧懂事,拿起一枚金黄的枇杷向赵昊招手:“昶泰,来,到阿姐这来,阿姐与你枇杷吃。”
赵昊噘着嘴蹭到永福身边,永福与他剥了一个枇杷吃得满手汁水,顿时又欢喜起来,趴在永福帝姬耳边悄悄的不知在说什么。
殿中留下颜巧月怔怔的站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眼圈一红便要落下泪来。皇后看着她淡淡的道:“皇儿说你跳得不美,有什么可委屈的?退下吧。”
颜巧月低着头满脸红胀回到席上坐下,边上轻轻传来嗤笑声一片越发伤心。又不敢大哭,只好用帕子掩着脸悄悄抽泣。
贤妃见殿内气氛有些低迷,起身恭声向皇后道:“宴已开了有些时候,太后娘娘与大公主和几位太妃都在鹤年宫只怕也快出来了,臣妾想去迎一迎,还请娘娘示下。”
皇后看看店上铜漏点头:“嗯,母后想来也快到了,你便去迎迎几位老人家,大公主身边还带着两个孩子,也好帮手。”贤妃恭谨领命,带上随身宫令从左侧后门走出殿去。
赵璟吩咐乐师重新奏乐,换了一套歌舞,宫人撤下残肴另换新菜热酒,殿内又喧哗热闹起来。
藏娇身子并未好全,殿中又有些闷热喧闹,坐了半日觉得心口闷闷的有些烦热,头也疼痛起来。扶着额头向莫兰依道:“我有些闷,悄悄出去走走,片刻便回来。”
莫兰依正兴味盎然的看着殿中女子跳十八天魔舞,闻言随口回应:“姐姐从后门出去吧,散散也好,莫走得远了。”
藏娇答应着起身悄悄从右侧后门走出殿去,离了一片喧嚣浓烈,只觉四处树影婆娑十分安静,举目望见前头行走不远,隐隐约约便是太液湖边的汉玉石亭。
藏娇想着到湖边石亭去坐一坐,待好些了再回去。便抚着胸口沿着小路向前走,离得太液湖越近,迎面吹来一阵微风带着清爽水气花香沁人心脾,不由大大的长出了一口气。
一路慢慢走着已快到石亭附近。却看见亭边石板上隐约恍惚有两个黑影蹲在上头。藏娇只怕自己是眼花了,快步加紧往前急走了几步到近前揉揉眼睛细看。
却真是两个小小人影。一个蹲在石板上俯身,一个却趴在石板头上伸着手向水中探,半个身子几乎已快倾到石板外头。
藏娇心里咚咚的擂鼓般跳了起来,又怕声响惊了两个人反倒不好。站定微微心吸了口气稳住心神,轻手轻脚向前挨去。
不等藏娇走到湖边,那蹲着的身影似乎被什么惊了一下蹬地跳起来,那前头探身的影子一抖,身子往前一倾便向着石板下斜斜栽了下去,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藏娇惊呼一声,也顾不得甚么小脚难行湖畔路滑,提起裙子向石板上急急奔去。那站在石板上的已经大声哭喊起姐姐来,竟然是昶泰皇子的声音。那落水的人自然便是皇后的嫡出帝女永福。
藏娇三脚两步磕绊着跑到石板上,一把拉起昶泰扯到身后,又俯身趴在石板上寻找永福的身影。
漪澜殿中此时正热闹非常,贤妃服侍着太后与几位太妃与大公主进了内殿就坐。帝后率领着后宫诸人见礼问安。
宁安太后面色红润,头挽家常发髻,只在正面戴了一件仙人捧寿赤金分心。穿着烟灰色金线纳福香地纱大袖宽衣,手拄沉香木拐杖,笑眯眯的在榻上盘膝坐了向众人摆手。
“好好好,不必拘束,官家与皇后坐吧。哀家年纪大了好静,瞧瞧便回去了。”又朝四面顾盼一番“怎么不见我那乖孙昶泰?莫非皇太太来了不高兴,也不上来亲近亲近。”
淑妃笑着娇声回道:“太后娘娘来了,泰儿哪有不欢喜的道理,咦?泰儿到哪里去了?怡兰,他定是又躲到哪个角落淘气去了,还不寻过来与皇太太请安。”
侍立旁边的怡兰一怔:“娘娘,先前大皇子与和安帝姬在一处吃果子说笑,并未过来。”
皇后方才一直有些困顿半眯着眼养神,此时往身边一看。莫说昶泰皇子,便是和安帝姬也不见了踪影,急问身边伺候的宫人:“永福与昶泰什么时候溜走玩去了?”
几个宫人支支吾吾回话:“方才演十八天魔舞时人多纷乱,帝姬与大皇子两个跑下去玩耍,奴等先时还在右殿角看见,想着无碍。此时…此时却不知哪里去了。”
“一群无用的东西!连皇子帝姬都照料不好,留你们又有何用!”太后脸色铁青,颤抖着两颊喝道“来人!统统与我拖出去,即刻杖毙!”
宫人哭喊声中殿内乱成一团,众女都站起来吓得低头抖衣而颤,赵璟怒喝着叫人内外四处寻找。芳婉仪竖起双眉,眼中掠过一抹凌厉,推开众人匆匆往后殿奔去。
太液湖边藏娇满头香汗淋漓,伏在石板上伸长手臂尽力拉扯不远处在水中挣扎的和安帝姬小手。谁知她人虽幼小,落水后胡乱挣扎扭动,藏娇只觉得手上拖着千斤之重,拼了全身力气将她往近处拉。
藏娇身上药性原本并未尽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