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阴雨,天地间一片灰蒙蒙的。

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刚从自家老旧荒僻的住宅区拐出来,撑着伞闷头往前走,谁想才走了没多少路,却猛地听见身后响起了一声刺耳的汽车喇叭声。

他顿时一惊,转头看去,却是一辆破旧的灰白色普桑停在小区门口的路边,雨刷尚在左右摆动。

男子心头有些疑惑,自己方才出来时,这曾见到车停在此处?

他凝神再一看,顿时全身发冷。

妈呀!这车的挡风玻璃后面,分明没有司机啊!再四顾整条街上除了自己再无一人,男子简直不敢往下想,方才的喇叭声——哪来的?

越想越觉得浑身发冷,心跳都有些过速,紧了紧衣领,男子也顾不得雨大,拎着伞逃也似的跑远了。

车中,季泽趴了一会儿喘匀气,才一脸餍足地慢慢起身,双手仍不规矩地四处游移。

他身下的裸身青年长相俊秀斯文,只是此时微红的眼梢与不稳的呼吸打破了原本给人的距离感。

此时的洛舒早已疲惫不堪,车x什么的,实在太激烈,真不适合他这样的“老人家”了。身上这人还在动手动脚,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啪”的一声,季泽就被一巴掌拍开,整张脸都贴在了车窗上,若有人从窗外看,就会觉得他的五官挤压扭曲得格外可笑。

不过季泽并不将此放在心上,驾轻就熟地将自己的脸从窗上剥下来,他状若无事地继续为身下人按腰,顺便吃豆腐,嘴里却不断叨叨着:“离那个吴之赟远点,好不好?”

天知道,当他看到报道把自家爱人跟别人拉郎配,粉坛里还一片铺天盖地的恭喜支持声,心里有多郁闷,哪怕爱人早就跟他解释过带着吴之赟去剧组的原因,也无法阻止他满心酸臭的怨念散发得到处都是。

洛舒心中无奈,其实报道刚出来的时候,他就猜到爱人会不开心,可打电话去安抚的时候,明明都答应得好好的,谁知道这货居然会闷声不响地直接杀来片场啊!

原本接到季泽电话,他还是很欣喜的。

爱人过来探班,虽然不好直接带去剧组那里,但在大片场对外的餐厅里包个包间,先好好叙个衷肠,然后再享受一顿二人世界的午餐,也是极好的嘛。

谁知道这人见了面二话不说就直接把他拽上了车,一下开出好几公里跑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荒僻地方,就开始qín_shòu了。

或许刚见面时,他不太明白季泽怎么突然开一辆那么破的车跑来,但现在绝对十万分明白了对方的打算,这不就是为了不引人注目么!

这车外表惨淡,可玻璃都做过隔绝视线的处理,内里也都修整过,别说舒适度,连隔音都做得极好。

这妥妥的是早有预谋啊!

想当初,他总以为自家爱人是个冷面君子,结果是没来得及看清某人的“真面目”。

如今抛开了权臣世家的身份,摆脱了贵族礼教的束缚,面上依然正直严肃的季泽,剥开内里根本就是个流氓!

唉……洛舒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抬眸看向显然还不怎么老实的男人,流氓又如何呢,自己还是喜欢这人喜欢到要命。

当真是,没救了。

闹出这种奇奇怪怪的绯闻,这不是第一次,恐怕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谁让自己偏偏入了这么一行,还干得非常自得其乐呢?

只是爱人会因此吃醋,他心里难免会有一些小愧疚。

互相信任互相交心是一回事,将心比心,若是全天下人都把季泽和其他男人女人送作堆,他肯定也会不高兴。

这也是为什么,方才季泽荒郊野外的就想乱来,自己却没有阻止而是顺水推舟地就从了的原因。

季泽不开心,他也会心疼。

不过再来一次什么的就算了。

他可没打算请一整天的假,下午跟白导都约好了还有两场戏呢!

所以甭管季泽现在还在挑|逗他,想引着他再来一发,洛舒也用自己非人的意志力,强行压下了心中的冲动。

真、特、么,压得额头上青筋都快暴起了!

偏偏某人还一点都不能体会他的苦衷,这不,那一双大手按着按着,又滑向某些不可言说的地方去了!

洛舒真是要愁死了。

躺在爱人怀中,身体蠢蠢欲动,可理智上还得拼命遏制,天晓得如此天人交战有多难受。

“行了啊,别闹!”

当洛舒再一次拍开某只咸猪手,季泽终于遗憾地叹了口气,慢慢把自己从爱人身上剥离了下来,坐回原本的位置上开始整理衣服。

洛舒一看他这副死样子,明明还是一张冰块脸,但就是知道这货又在闹别扭了。

心中一笑,他还是心软地起身从后面抱住了爱人的腰杆,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季泽耳朵一竖,转身就拉住洛舒的手,狠狠道:“这可是你说的!”

洛舒含笑点头,凑过去在季泽脸上亲了亲,在对方想要抓住他来个深吻的时候,才猛然缩回身子,然后心安理得地开始给自己穿衣服。

季泽瞪了瞪眼,又是气闷又是无奈,终究还是拿洛舒没办法。

等两人都穿戴整齐了,他才想起了此行的另一个目的。

“对了,一会儿我还要去找一下白雪山。”

找白导?

“找他做什么?”

“建议他,换个演员。”季泽弯了弯唇角,却半分笑意都没有,打开车子内置的杂物箱,就拿出了一份文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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