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数日,南山腰又恢复了顾念刚来时候的样子。宽阔的空地,东西两侧长满柔软树叶的灌木,涓涓流淌的幸福泉,泉边一棵高大的树木。远处浅翠的树木,身后陡峭的山壁,一切如旧,一切又都不如旧。
山洞不再只有一个,兽人也不再只有南希一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并没有搬走,而南希对此默认的态度也证明他们一定有顾念不知道的打算。对于南希这种什么事情都不和她商量的行事,顾念很不赞同。她想融入他们的生活,想参与他们的活动,想和他们一起商讨发表意见。很显然,这样的想法目前还很难实现,她需要一个过程。
这几个兽人白天几乎看不到人,只有在天傍晚的时候顾念才会看到他们懒洋洋的回来。每一个肚子都圆滚滚的,仿佛下一刻肚皮就要爆裂开。因为考虑到顾念,南希不会长时间出去,但是他出去的次数明显见多,很多时候,她往往在南山腰停留半个小时就会况延续了十天,顾念发现兽人们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到冬季之前的健壮,再也不见几日前的骨瘦如柴。
春季的第十五天,周围树木的树叶已经绿油油一片,这天下了一场雨,确切的说是一场春雨。春雨下的不大,细细柔柔的下了一整天,被雨水洗过的树叶越发翠绿,看着就让人心情愉快。
兽人们开始变的焦躁,总会不由自主的看向西北方向,顾念觉得这种反应一定不寻常。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除了南希,几个兽人都出去了。两个小时后他们带了十几只猎物回来,春季初始的残杀才刚刚结束,这些猎物身上的肉并不多,但是比之前几日要好多了。
他们把这些猎物扒皮去脏烤好,用南希提供的麻布袋仔细装好。然后他们就这么连夜出发了。顾念默默接过南希递来的兽皮衣穿上,看着南希把她放在他的背上,跟在华浓他们身后穿过安宁谷,走进金毛猴子的山洞,从暗道里进入旧日森林,然后向西北方向前进。
这期间,顾念一直冷眼看着南希他们。他们躁动的情绪中还有紧张兴奋和期待,她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情会让这些连同情都没有的兽人感到期待和紧张。
一路上,南希递过来的食物顾念一口不落的全部吃下,他们没时间烧水喝,她也跟着和时光河的水,后来看不见时光河,她就跟着他们喝动物的血。顾念觉得这样的情况无比糟糕,比冬季还要令人不快。南希不解释,她也固执不愿意张口问,气氛一直紧张又低迷。
行走一个月,他们终于走出了旧日森林。此时的顾念,头发早已乱如稻草,雪白的雪羊皮衣服也变得脏兮兮,她经过一个冬季变得娇嫩的脸部皮肤处处都是风裂的小口子,无伤性命,却疼痛难忍。
整整一个月,除了需要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顾念没有和南希说过一句话。这样异常的沉默南希在出发半个月之后发现,可他考虑的更多,现在的情况他无法顾及顾念沉默的原因,只能以沉默对待。
旧日森林的边缘是一个很突兀的地方,那里寸草不生,地上全是坚硬的岩石,这些的地面有四五十米宽,边上就是深不见底的罪恶之渊,罪恶之渊上面是漂浮的绿色毒气,它们随空气前后左右摇摆,远远看去就想起舞的绿绸带。
南希它们停下的地方就在岩石地和旧日森林无数个接触点中的一点。这里有一棵异常高的树,顾念望不见它的顶端,它的分支都比周围上百年的树木粗大,它的树干很粗,粗到远处看更像一面墙,这里所有兽人加上顾念合抱也只能抱一半。
对面就是南希口中的神圣平原。顾念突然明白南希他们如此行为的目的。春季,神圣平原会有祭神活动,而这些被祭神的兽人大多数都成了不归地的住民。
兽人的听力要超出顾念很多,从他们凝神屏息的神色上,顾念猜测对面此时正在进行祭神仪式。这个时候,是一天中太阳最当空的时候,俗说中午。
突然,卡叶和华浓都奔向了罪恶之渊,速度快的顾念只看到两道残影。南希把顾念放在白白身边,然后和东巴一起跳下罪恶之渊。
顾念此时已经非常确定,这几个兽人是奔着祭神来的,她已经不想再去考虑在南希心里,是自己重要还是兽人的事情重要。因为南希已经给出了答案,没有把自己扔在南顾山,顾念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感谢南希的。只是这感谢两个字,听在顾念的心里却如一柄生锈的刀扎在身上,迟钝的痛更疼人。
白白平日里总会偷偷看着顾念,此时这么光明正大的机会,他却没有看顾念,眼睛一直盯着南希他们下去的地方看,神色明显的有些急迫。
顾念冷眼看着,也许这次会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这是她第一次在此等待祭神的兽人,她最易能想到的意外就是这次祭神的三个兽人都是雌性,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几个兽人异样的行为。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自己的安全和生存问题就要重新考虑了。想到这一点,顾念的情绪变得烦躁,明显的不耐全都表现在脸上,可惜,焦急的白白没有发现。她很想不顾一切的离开南希,离开这里,离开所有的兽人,但是该死的理智却冷静的命令她不许有任何举动。
三个小时,她保持原地站立三个小时,这期间白白竟然没有发现她从来都没有动过。果然,冬季几天几夜的照顾都是因为南希吗?
罪恶之渊下面传来响动,不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