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无奈的看着少年闪烁着一双黝黑竖瞳,如若有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定会受到惊吓而尖叫。
瑟诺曼德头顶圆圆的耳朵,额角生出黑色纹路,尤其是他蹲在一边,身后一条尾巴左右摇晃,哪怕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愉悦的心情,普通人见了也只会惊骇地情不自禁看向少年的瞳孔。
那是充斥着诡异的黑色竖瞳,眯成一条直线,瞳孔外一圈圆盘包裹银色外壳,隐隐闪烁着冰冷之色。
真是一点都不像个豹子,反而像个家猫。锦娘无奈的想着,瑟诺曼德最近都不怎么出去,一直蹲在她床边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
虽然在这静养是个不错的想法,但瑟诺曼德给她的感觉太危险,好在他不会伤害自己,故而也随他去了。锦娘扫了眼旁边的食物已然扁了不少,她其实能三天三夜不食五谷,只是瑟诺曼德却不行,每回他都会在锦娘打坐时出去,并且在门口布下结界,以锦娘的修为根本无法突破。
这也是锦娘为何一直未曾离去的原因——利用她赠与的传承来对付她?小豹儿可真是好样的!
锦娘抬眼看着高高的垃圾堆,一层层叠上去最矮也有十万米以上,以锦娘如今的修为还不能保证飞上那遮天蔽日着连带着月亮也不见踪迹的铁堆。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瑟诺曼德,放我回去。”
瑟诺曼德尾巴垂了下来,他果断的摇头,道:“不行。”
锦娘无奈的揉了揉肿胀太阳穴,索性背对着瑟诺曼德,盘膝而坐。
大约十分钟后,瑟诺曼德的声音微微带着小心翼翼:“你……真的想出去吗?”
锦娘闭着眼睛,叹道:“我只想联系家人让他们不要担心,已经过了四天了,他们估计急疯了。”
“那……我给你找个光脑怎么样?”少年问,不过很快被他自己否定:“不行!光脑有定位系统……我去帮你发消息过去,你给我他们的光脑id。”
锦娘回头看他,问:“当真?”
“真的!”瑟诺曼德勾起唇角,笑了笑,说:“等我回来。”
锦娘无声的点头,待他离去后不久,她睁开双目,抬眼望向天际——虽然高,但她可以爬上去。
只是希望这一次,瑟诺曼德不要那么快回来。
她站起来,伸着自己短小胳膊,施了个法诀,身轻如燕一点点跳跃上去,她这一次攀爬使出的轻身术一刻不停的消耗着,到了千米之上时,已无地方借力踩踏,锦娘叹了口气,目光犀利的发现了头顶偏右一个废铁延伸出的小凸起。越是往上就越是艰难,锦娘这边已然冒出了冷汗,时间不等人,她不清楚瑟诺曼德会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锦娘没有抬头,因为她清楚自己跳了一半的路程,她皱了皱眉,伸出手握着一块机甲碎片,脸色极其苍白——妖力消耗太大,哪怕如今仅差一步到达筑基,锦娘依旧无法保证自己轻身术的运转。
瑟诺曼德选的好地方!锦娘微微苦笑一声,这儿空气中游离的妖力灵气极少,而且四面八方都是成堆的铁块,这么堆积竟有一座高山之大,地基贫乏,略显潮湿,而她未到筑基无法飞行,使用轻身术入不敷出,妖力急剧消散。
她紧贴着铁壁,蹭的一身灰,新的裙子也被染脏了。
身旁没有借力的地方,锦娘拧眉有些无奈,余光瞥见一块凹口,随即将手一点点的摸过去,不过手太短,她摸了好一会还没蹭到,正思索着是否需要用妖力之时,猛地听到少年充满了冰冷的声线。
“你要逃到哪儿去?”
锦娘心中一跳,脚下一滑,生生的从万米高空跌落,恰巧此时妖力散尽,她闭上眼,一种疲倦之感遍布全身——
瑟诺曼德瞳孔一缩,女孩的身影与红影重叠,他脸色煞白,连责备的心在那一瞬化作了心疼和恐慌——他猛地跳了起来,一跃数千米,抱着她,心安定了下来。
那一瞬间,他真的害怕珍宝躺在地上,染满了鲜血,苍白如破碎的娃娃。他想,倘若他的珍宝不见了,他会不会也随之而去——答案是肯定的,因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让他这般牵肠挂肚。
他后怕的抱着他的珍宝,如受伤的小兽呜咽颤抖,鼻翼触碰到锦娘脖颈上的皮肤,温热而富有生机。
锦娘僵硬得任由少年环抱,直到感觉到脖颈间微微湿润,她伸出手拍了拍瑟诺曼德的背,反而笑了:“哭什么?”
瑟诺曼德耳根通红的松开锦娘背对她,让她看不清脸,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我没事。”锦娘笑了笑,问:“你发信息过去了吗?”
瑟诺曼德沉默一会,回:“发过去了。”
他为了怕人类怀疑,特地跑到了离这儿最少跨距半个星球的另一个区域,随便抓了个人逼着他帮忙发送过去。
可是一回来才发现锦娘依旧抱着逃离的心,他真的很愤怒,愤怒到与体内另一个意识共鸣,差点化作原形扑上去——可是她掉下的瞬间,他所有的愤怒狰狞全都烟消云散,化作恐慌。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愤愤地背对着锦娘,一边恼她不顾自己生命也要逃走,一边又害怕她掉下来后自己再也见不到那般鲜活的女孩。这样矛盾的情绪让他一时之间不想说话。
锦娘见瑟诺曼德不理自己,无奈的笑了笑。
夜晚的月光偏斜时是照不进来这儿,在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