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 厚重的灵气萦绕在他的身旁,越积越厚,仿若云雾。墨安的神思却渐渐恍惚起来,耳畔忽然飘来一句:“历来有了道侣的修仙者,修道之心就淡了……”
似乎是凌玄师尊在同他说话。
墨安忆起来了,这是当年墨宁师妹结婴大典后,凌玄师尊将他留下来,单独讲给他的话。师尊还道:“你品行端正,修为上佳,我有心让你继承掌门之位,不忍看你滞于修行。你也别耽误了……”
墨安蓦地清醒过来。
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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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月隐匿了气息,躲在一座碎石的后面。
她刚刚施展了瞬移术,周身灵力几乎被抽得一干二净。现在藏匿在此,只是想休息一会儿,吃点丹药恢复体力。
她断定秦悦不会追过来,心中很是庆幸:“幸亏她的修为只有元婴后期……若她早已进阶化神,那我今时今日便在劫难逃了。她现在肯定去召集众弟子寻我来了,我且略略休整一番,寻个契机离开灵宇宗。等她找到这儿来,我早已逃之夭夭了。”
她心里有了打算,整个人便松懈了许多。谁知下一刻就见秦悦绕过了山石,缓步走来。
肖月不敢置信:“你,你……”她指着秦悦,一时惊骇至极,话都说不利索了,过了许久才磕磕绊绊地说出一句囫囵话来:“你怎么可能找到这儿来?”
她借助瞬移术,才得以在瞬息之间从玉衡峰转移到摇光峰,眼前这个女修莫非也用了瞬移术?肖月惊疑不定地打量着秦悦,见她周身灵力充沛,半点没有灵力耗尽的样子,只好推翻了自己的假设。
“西门晓月,”秦悦平静道,“我希望你明白两件事。其一,即便我仍是元婴后期,你也不可能成功偷袭我,更何况我早在一百年前进阶了化神。”
肖月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怀疑自己听错了,进阶……化神?这个师承掌门的女修,如今连六百岁都不到吧?
“我,我不信!”肖月固执地摇头,“你骗我!你在宗门内为何还要隐藏修为?”
她若早知秦悦是个化神修士,断不敢上前造次的。
秦悦没搭理她,接着说道:“其二,你的父亲,西门余庆的陨落,同我没有半点干系。你要报这份弑父之仇,恐怕是寻错了人。”
肖月闻言,柳眉倒竖,立马反驳道:“不可能!当初我夺舍后,便和父亲一起来北川,后来父亲去沧镜寻宝,几十年后气息奄奄地回来,说你害他跌进镜湖,险些丧命湖底!”
西门余庆临终前的话语一一在肖月脑海中浮现,她眼中的恨色越来越盛,尖声喊道:“我要替父亲报仇!你这个害人不浅的蛇蝎女修!”
说完掏出了一把弯刀,朝着秦悦捅了过来。
秦悦一把握住她执刀的手,用力甩开。冷声笑道:“颠倒黑白,不自量力!都同你说了我已进阶化神,还要向我出手,当真嫌命长是不是?西门余庆费尽心思,只知替你寻一个适宜的夺舍人选,倒忘了替你换一个好脑子!”
肖月从没听过这等折辱之辞,只觉得自己气势汹汹的言辞全被秦悦这几句云淡风轻的话击败了,溃不成军。她想再说些什么挽回一下自己的尊严,却发现在秦悦的世界里,她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根本无足轻重,更不论什么尊严。
秦悦偏还要往她的心口插刀子,“当年是西门余庆先害我坠入了镜湖,而后我才出招反击。我又不曾取了他的性命,他落得怎样一个结局,同我有什么相干?你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寻我雪恨,倒同你那道心泯灭的父亲如出一辙。”
肖月还不知是自己的父亲最先动手的,闻言不由一愣。
秦悦看她一副错愕的模样,心里犹豫了几番,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你既胆敢偷袭我,便要做好功亏一篑的准备。你不配为灵宇宗弟子,我允你自行了断。”
西门晓月为了苟活于世,不惜夺舍他人。这种人不值得她原谅。
肖月面色一白。自行了断?还不如一刀杀了她来得好!她心里盘算了许久,暗道:“我当年筹谋夺舍,便着意将元神修炼得强大非常,此刻不妨舍了这副肉身,暗令元神逃脱,日后再寻一躯体夺舍?”
不行,她这副夺舍来的躯体已养了三百年,很是契合,断断不能割舍!以后没有父兄在侧,她只余一缕元神,上哪儿去找一个合适的肉身?
肖月左右犹疑,彷徨无措,秦悦却不想再等下去了,笑着反问:“你可是下不去手?可要我帮你一把?”
她忽然想起了当年殒身雷符的席昭,也曾恳求她动手灭杀自己……这段回忆当真说不上愉快,秦悦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肖月见她一脸冷色,终于下定了决心,举起手上的弯刀,狠狠扎向自己的心窝。
这具肉身不要也罢!他年再行夺舍,改名换姓,她依旧仙途可继!
鲜红的血迹顺着刀柄流了下来,肖月放在弯刀上的手无力地垂下,她的瞳孔渐渐失去了焦距,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倒。
秦悦摸了摸怀里的翡翠,翡翠抬起脑袋蹭了蹭她的手掌,仿佛感知到了肖月似有若无的目光,便说了一句:“我怎么觉得这个女修不曾死透?”
正在向后倒下的肖月身形微怔。
秦悦也察觉出了不对劲,神识扫过去,果然发现了肖月正在潜逃的元神,连忙甩出一簇灵根之火,那团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