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口中喷溅而出的一瞬间,他浑浊的眼睛失去了神采。
“行了。”她开口,而那诡异不似这人间存在的生物顺从地退到了后方,它的动作轻巧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呵——”黑发的女人靠了过来,伸出手触碰了一下死去拉曼暴民的额头。
紧接着。
“他”爬了起来。
“走吧。”她开口,而后用赤红的眼眸回过头瞥了一下身后静止的人群。
“向北进发。”
像是。
每一句话都是神的指令一般。
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不论年龄性别,动作都无比规范,像是机械一样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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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3年的东海岸,生灵涂炭,大地血流成河。
在东有高地民、南有拉曼暴民的情况下,帕德罗西帝国的贵族们却未能结成统一战线,而是因为皇帝驾崩又没有适龄继承人的最高权力空缺,开始了内战。
自“欧罗拉的噩梦”事件作为开展,整个帝国上下都陷入了动荡,从最繁荣和平的年代一下子就跌落到了连生存下去都十分艰难的时代。
领主之间互相征伐令许多青壮年劳动力死去,田地无人耕种。
物资短缺起来,世道就也随之变得险恶。饥肠辘辘的人们最终选了掠夺他人为生,即便是最为淳朴的教徒到了这时候也将内心中的道德让步于生存下去的本能。
“真讽刺,道德的沦亡,从繁荣到破灭竟可如此轻易。”落魄的拉曼文人留下了这样的辞句,可他们在说起这些的时候似乎忘却了苏蒙德皇帝的战争推波助澜的事实。
并且无一例外,每一个失去了自己优越生活的拉曼文人都会将这一切动荡的原因总结到苏奥米尔。
总结到海米尔宁的身上。
那安稳时日覆灭的原因在于他,这可憎可恶的叛徒举起了反旗最终导致了这一切结果。
他们奋笔疾书,留下了无数诅咒他抹黑他的辞句。
尽管这对于当下的世道没有任何改善,但是这些文人深刻地认为自己是在“记录下应当铭记的真相”。
道德沦丧,世风日下。整个东海岸都陷入动荡的这一时期,恰是最适合耶缇纳宗的宗教人员扩大势力的时间。人们都祈求着神明祈求着教会的出现,但趁着教皇在犹豫着是否要离开安详的苏奥米尔这一空当,却有某些人抢得了先机。
一个自称为“伊里米莫尔”的宗教组织,在1343年的5月开始由南向北迅速地扩散了开来。
到了同年的鬼节前后,它已经在民间具有了相当庞大的影响力。
伊里米莫尔自称是白色教会的分支之一,而这个名字的意思翻译过来乃是“我的理想之乡”,因此人们也开始与耶缇纳宗并称,称呼它为“理想宗”。它如同一千多年前的白色教会一样疯狂地生长,而许多本来将信将疑抱着一探究竟的想法前去的人,也都在回来之后自称是“受到了神明的洗礼”。
在家人和朋友们的眼中,他们开始变得十分怪异。
不吃不喝,甚至不需要睡眠。
“礼让”成为了基本,他们似乎是摈弃了一切的欲求将自己一切财物与家产都赠送给他人。
而当有家人反对这类事情时,他们往往会被已经改变的家人强行地带到理想宗的布教点所在,紧接着在归来时也同样变成了这样无欲无求,不会生气,永远带着微笑的至善之人。
仿佛真的“存在意义就是为了让世界变成一个更好的地方”一般,许多无法接受这一切的人整个家庭都分崩离析,仍认为自己是正常人的人拼命逃离了这一切,但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理想宗是一个无比伟大又美妙的教派。
好名声迅速地扩散了开来。
“在这里你可以获得平静,这里不会有纷争,人们舍弃了贪婪,舍弃了俗欲,在这里你们可获得永生。”
比起白色教会传统“来世将会解脱”的画大饼式宣传方式,理想宗做法立竿见影。
只要加入他们你就再也什么都感受不到,可以从这一切苦痛之中逃离。
不需要吃喝,也无需睡眠,内心当中仅有无尽的平和。
假如这还不够的话,甚至有人声称自己在理想宗的信徒当中见到了已故的亲人,分明应已死于战火之中的人,却在这个理想宗的教会当中活得好好的。
说出这种话的人自然在之后也成为了这个新生教派的成员。
影响力在民间深深扎根之后它开始向着贵族阶级蔓延,紧接着是原本耶缇纳宗的许多宗教人员也开始改宗。
这一点终于使得原在苏奥米尔的教皇感到了威胁。
“这是什么奇怪的虚伪教派,假借我白色教会的名义行事!”教皇先是接连发出了好几封通告进行谴责。
紧接着在1343年的9月份,自与希格苏蒙德一世决裂以来就未曾离开过苏奥米尔的教皇乌鲁诺宁七世亲自抽身南下,前往与已经改宗的帝国北方大主教进行沟通。、
许多虔诚的耶缇纳宗教众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开始欢呼。理想宗这个诡异的组织宣扬的“现世平和”论让信奉“现世受苦来世获得嘉奖上升神国获得平和”论的信徒们无法接受,认为这是违背了神明创造人类的本意。而他们诡异的瞬间就让人入教的方式也让他们感受到威胁和恐惧。
因而当教皇要来废除这个可憎又诡异的假冒宗教组织时,处于混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