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藏得太好了。”贤者如是说道:“行动的意图上面完全就是按照那个蠢主教的想法来的,不论是围追堵截还是之后的封锁看起来都完全是为了达成蠢主教的蠢目的,假戏真做做到了这个程度没有办法判断清楚对方的来由,我也就一直等到瞧见了那个骑士长才明白对方这一系列举动的真正意义所在。”
“意义……可……”米哈伊尔的头脑转不过来了,这一切的分析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太过超前:“可、如果是那位的话,他已经得知了这一切,为什么还要顺着主教的想法来做,而且还帮忙指挥设局?这、这不就像是帮别人出主意欺骗自己吗,这、这太……”“啊啊啊啊!”米哈伊尔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因为这一系列的事情而烦躁地大声吼了一句,声音传出洞口没有多久就被倾盆大雨所掩盖,除了内里的几人以外没人倾听得到。
“……”贤者再度给篝火添加了木柴,他显得相当平静,只是接着用淡淡的语调开口说道:“有时候行动并不是为了在最后达成某一个目的,而是行动的本身就是目的所在。”
他这样说着,然后瞧见米哈伊尔一脸的迷茫,亨利耸了耸肩:“如果你想要知道一把剑锋利不锋利,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
“呃……”米哈伊尔睁大了双眼,然后又缓缓地垂下了眼帘。他叹了口气,然后语带惆怅地缓缓说道:“原来是这样吗……”
“只是为了试一试这边的军队调动起来……”“部分是吧。”贤者用不高的声音接上了这句话,然后撇过头看向了摆放在一旁的克莱默尔,表情若有所思。
“总之我们最好都离开这个地方吧,暂时而言,这里对我们所有人都不再友好。”他如是总结着,米哈伊尔点了点头,但他仍旧存在着一些些的疑惑:“但……就算是这样,我又是……我是说,我也是教会的成员啊……为什么他们——”他说着,而亨利指了一下米哈伊尔背后靠着的墙壁:“那儿有只虫子。”贤者说道,米哈伊尔回过了身,拿起带着火焰的木头直接就砸碎了它。
“啪嗒——”黄绿色的体液碎了一片,死掉的甲虫粘在了墙上。
“它其实是无毒的,但你为什么要杀死它呢?”年轻人回过了头,亨利这样询问着,他愣在了原地,没法回答出任何的话语来,半晌才垂下了头,自嘲地笑了一笑:“是这样啊……在那些人看来,我其实也与虫豸无异……”
“所以这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吗,为了毫无意义的,毫无意义的事情就毫无意义地死去……我好、我好怀念之前的小队……虽然我在那儿只是个菜鸟而不是什么队长。但……为什么这一切……我原本以为这是一个美好的开始……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这一切……”米哈伊尔握紧了拳头垂下了头,他激动得浑身发抖,满脸通红连一句话都无法说出。
“意义是自己赋予的,不是别人来给的,就算是为了更加正确的理由,所谓的正义和信仰,其实也只不过是在自我催眠,真正的意义仍不存在……”“啪嗒!”亨利又丢下了一块木柴,火星四溅而他说出来的话像是投入年轻人心灵之海的一块巨石。
“活下去吧,活下去,去到更远的地方,寻找自己生命的意义。”
“你还年轻,只要还活着,不论经历了多大的痛苦都会过去。”他没有看着米哈伊尔,灰蓝色的双眼当中只是倒映着橘红色的火光。“您到底是……”年轻人使用了尊称,这与在教会当中因为上下级的关系而严格规定的称谓不同,他感觉自己的内心受到了某种形式的洗礼,一些若明若暗的感悟开始缭绕。
“面汤快煮熟——”“老师!艾莫妮卡有些奇怪!”亨利的话语被米拉充满紧张感的话语所打断,他眉毛皱在了一起瞬间起身一个箭步就来到简陋的小床边上——金发的少女依然双目紧闭,但她痛苦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艾莫妮卡左右地翻转着身体,双手成爪状不停地挠着自己胸口的位置,冷汗淋漓整个面部都显示出一股子潮红的颜色。
“有什么很不对劲!”米拉这样说着,旁边的约书亚一脸紧张地望着亨利:“发生了什么!”红发的剑师和贤者一样都是不常表露出自己情感的人,而他此时此刻焦急的模样也恰好证明了其内心当中的煎熬——亨利转过头瞥了他一眼,其实艾莫妮卡内心当中的纠结以及这几天以来小队内部的尴尬气氛他都有注意得到,但比起这一切,贤者比两位当事人更加明白他们有多在乎彼此。
当这份心意存在的时候,一切问题都不成问题——这也是他为何没有做出调解之类的缘由,但在眼下看来这一切却似乎要变得没有机会了。
艾莫妮卡的症状亨利一眼就判断出了是什么情况:“去把门口的防水布拉起来,遮挡住阳光——”他这样说着,米拉立马一脸惊诧地转过头看向了他,亨利的脸上唯一存在的情感只是严肃,洛安少女意识到了事态的紧急性,她一把抓起防水布包就朝着洞口狂奔了过去,约书亚焦急地转过头看向了贤者,而亨利则一把掀开艾莫妮卡身上盖着的被子开始上下检查起她的全身。
“……被摆了一道。”渗透过棉甲在麻布制成的宽松长裤的大腿部位留下了深色痕迹的某物引起了他的注意,那股淡淡的药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