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鬼正是当日的芳芳,三个月不见,修为突飞猛进,已经沦为看守此地的一条狗了。雷神咒被她一个滚儿挣脱开,屋内气温骤降,让人眼前一片迷蒙,鬼哭狼嚎之声四起,仿佛置身十万森罗阎殿,说不出的骇人恐怖。
霍水仙闭眼不看眼前之景,充耳不闻两侧之音,口中默念《道德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念道“故常以无欲以观其妙”这句时,有如醍醐灌顶,脑袋清明一片,抽出一张雷神咒,脚踩七斗魁罡步,将符咒祈求奏达上天,扔出符纸,大喊一声,“请雷神!”
一共只有两张雷神咒,这一张比上一张符中朱砂更凝聚服帖,成效也更为突出!女鬼被细细密密的雷电缠住,哀嚎不已,眼看要完。霍水仙松了一口气,急忙跑过去检查受伤的那男子,两指在颔下一打,还有微弱的脉动,还没来得及高兴,只感觉后背阴风逼近。
回头一看,女鬼已挣脱开束缚,近在咫尺!
“嗷呜——”关键时刻,老狗猛扑上前,一口咬住女鬼的脚踝,死死扣在原地。狗牙驱邪,能咬钻魄,女鬼被绊住,愤恨不已,一脚将老狗踢到了墙上,老狗呜呜几声,嘴里吐出大口鲜血,倒地不起。
霍水仙趁现在,后撤数步,恼恨不已,甩出包里的家伙事儿,一手朱砂,一手黄姜纸,将全身道力汇集至指尖,手指游动如蛟龙,口中念动制符咒:
“上灵三清,下应心灵,天清地灵;
“一笔祖师剑,请动天神,调动天兵;
“二笔凶神避,何鬼敢进,何煞敢挡;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去!”
下了十成十的道力,加上一腔怒火,拼了!此雷神咒远不是刚刚那张可比。女鬼见对方只是个孝子,有些道行却奈何她不得,得意地闪身,自以为能避开,谁料那符纸长了眼睛一般,拐了弯冲她面门而来。
“啊——”手指粗细的闪电直击女鬼天灵盖,接二连三,屋内闪成一片。女鬼捂着脸滚在地上哀嚎不已,滚到那里闪电就打到哪里,红衣女鬼看上去焦黑一片!
霍水仙心中大定,却不敢再马虎大意,掏出“净魂咒”飞扔过去,还未贴近女鬼,只听得“轰——”地一声,门被打开,阳光刺得眼睛直流泪!一个黑色人影旋风一般闪了进来,女鬼见状,跳到此人手中木瓶中,一人一鬼消失不见。
追不上了,霍水仙紧跑几步,人影都看不到。
躺在地上的男人还剩一口气,霍水仙封住了他的五感和气机,但愿他能捱到救护车赶到。舍己救人的老狗挣扎了几下,断了气,霍水仙眼里发酸,贴了张“渡魂咒”,助它平安去地府,早日投好胎。
“凤源,出大事了!”马后炮赵树匆匆赶来,气喘吁吁道:“你后妈出事了!快去看看!”
“她出事,关我什么事。”霍水仙翻个白眼,问道,“老赵,我刚刚差点被鬼害死了,你在哪里?”
赵树见屋内一片狼藉,尴尬地笑笑,道:“你这不是没事儿吗?”说着一把拉过霍水仙往外走,嘴里絮絮叨叨。
刚刚他出去找公共电话,遇上几个中年妇女嗑瓜子聊闲天,正巧在说红衣命案。赵树听得心痒难耐,想上前问几句,一看自己一副穷困潦倒的怪模样,脑袋上还扎了一个道士的揪揪,看着就不像尘世人,对方又都是女的,男女有别,就不好意思上前,只能憋着在一边听。
打完电话,听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又发生命案了!出事儿的竟然是句金市有名的大公司石美旅游的千金大秀,石卿卿!这会儿生死不知,躺在人民医院里!赵树一听到这儿,片刻耽误不得,火急火燎就赶过来告诉。刚巧市人民医院的救护车已经到了,赵树不由分说拉着霍水仙上了车。随车医生在车内给受伤男子急救,赵树拉着霍水仙在一旁开启唐长老模式。
“你这孩子,爹娘养你一日都是恩情,你怎么就不懂呢?”
“修道之人讲究缘分,她能与你一个屋檐下,善缘也好,恶缘也罢,都是缘分。我们唯有静心平和地接受这个缘分,泰然处之!”
“善恶终有报,天理昭昭,因果循环不爽,她现在有今天的遭遇虽是命中注定。你为人子,应该竭尽全力侍奉床前……”
赵树还要唠唠叨叨继续说下去,霍水仙心中无由来的烦闷,呛了他一句:“合着她虐.待的不是你亲儿子!她派人杀我,我还要孝敬她?我要疯啊?”看过完整剧情的霍水仙,当然看到了凤源跌落山涧时,绊他一脚的不是树枝,而是一条伸出来的人腿,想来必是知道凤源那日会经过那山路,特地等在那处。小小毛孩,身无分文,劫财劫色都不可能,这是一心夺他性命!世间除了石卿卿看凤源不顺眼,必欲处之而后快,还能有谁?因此那晚霍水仙没有走夜路赶往茅山,反而去了别的地方落脚。
赵树见霍水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小脑袋,道:“孩子,我跟她非亲非故,没见过一面,难道还是为她说好话不成?她踩着凤姝师妹的尸骨登上陈建国太太的位置,我当然是看她不顺眼,看你更欢喜。我这都是为了你。”赵树看着救护车窗外飞驰而过的一辆辆车,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