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的第二日,帝后先要去奉先殿祭祀祖先,而后颁旨昭告天下,到晚间再大宴群臣,庆贺新婚,又是从早忙到晚的一天。

皇后宴请外命妇的宴席散的早,顾青幂还能偷懒先回清宁殿歇一会儿。

婚后第一个月,按祖制,皇帝会宿在皇后宫中,如果她想尽快怀孕,这是最好的时机。

可是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昨晚鼓足勇气做好准备,谁知居然困得睡死过去,而齐衡竟然也难得的君子,第一晚什么也没发生。想起齐衡早晨在耳边说的话,今晚少不了还要洗干净脖子待宰一回,顾青幂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慌。

她重生之后其实对那事有种本能地恐惧,这种恐惧来自前世不那么光彩的记忆。她和齐昊是有过一段鱼水交融的日子,他们偷偷摸摸地在花前月下相会,在无数阴暗的角落里享尽人间旖旎。但当面对齐衡的时候,那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她总是紧张的,痛楚的,煎熬的,恨不得马上就喊停,因为每一次被他触碰就是对自己感情的背叛。更可笑的是,这跟后来的经历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当她终于熬成了太后之后,当齐昊终于可以在后宫为所欲为之后,她的好日子却也到了头。最后的那段是日子对她来说是无边的黑暗。齐昊对威胁者疯狂的抱负不但在朝堂,还体现到了她身上。他强迫她打胎,在她身体还没复原的时候就迫使她尝试各种下流的手段,他甚至喜欢享受她的痛苦绝望,一面告诉她父兄家人死去的惨状,一面还要在她身上强取豪夺。

那段回忆,每一次都像是酷刑,每一次她都恨不得死去再也不回这个鬼地方。顾青幂甚至觉得,这是上天对她当初放浪无耻的惩罚。

那些感觉全部延续到了今生,带给她无休止的羞愧和害怕。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过了心里的那道坎,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坦然装出一副动情享受的表情。如果他发现了自己的厌恶,她又该如何解释呢?可如果不和他亲密,她日夜盼望的孩子又该从哪里来?

顾青幂越想越觉得头痛,使劲捶了捶额角。

清宁殿后有浴池,专供皇后沐浴使用。顾青幂在女官的服侍下先行沐浴,泡在温热的池水里,忽然灵机一动。摆摆手,招来踏月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踏月便端着一只酒壶悄悄走了进来。

酒能助兴,众女官低眉垂首,只当没看见。

顾青幂趴在池边将那壶酒喝得一干二净,又在热水里直泡到两眼发晕。侍女们扶她起来时,顾青幂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发热,脑子也混沌一团,这才满意一笑,由侍女扶回寝殿躺好。

齐衡已经回来了,正在东房看书。待司寝安排好一切请他过去,齐衡一看帐内躺着的顾青幂,又忍不住扶额。

好嘛,昨天是睡着,今日敢情是醉酒了?

只是她知不知道,这么一副慵懒迷离、娇弱无力的样子,落在男人的眼里简直无异于纵火?

“喝酒了?”齐衡宽衣上榻,凑近闻了闻她身上的酒味。还好,是梨花白,酒劲不算大,她应该不会太难受。

“嗯。”顾青幂酡红着面颊,缩在被子里应了声。酒能壮胆,也能娱情。她觉着只要能顺利地把今晚这关过了,往后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吧?

“怎么了?害怕?”齐衡俯身,将顾青幂整个圈进了自己的阴影里,黑亮的眼眸微微带笑。

“臣妾不怕。”顾青幂握紧被角,勉力挤出一个笑。

“真不怕?”齐衡捧住她微醺的面庞,欺身向下。

感受着那灼热而陌生的气息拂在脸上,顾青幂心口急速狂跳起来。英挺的面庞距离她的唇不过两寸,顾青幂咽了咽口水。没什么大不了的,她的生命已经从头来过,所有的记忆也应当重新改写。

昏沉的脑袋告诉她这时候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才对。

顾青幂从丝被中伸出一双手,莹白的玉臂之上只有一层薄透的纱衣,隐约透着淡淡的香。她的双手慵懒地地攀上了齐衡的脖子,在他颈后交握,微一用力,便将他引向了自己。

齐衡目光一深,欺身吻了下来。

他的吻轻如羽毛,温柔地触碰着她娇嫩的唇瓣。

还好,这开端感觉也不难受,顾青幂模糊地想着,微微仰起了头。

感受到她大胆的回应,那吻旋即加重,反复吸吮碾压着唇上的柔软,越吻越深,直至两人唇齿交缠。

他的吻,霸道而热烈,顾青幂勉力回应着,不过片刻便溃不成军,在他的掠夺之下几乎透不过气。

像是点燃了身体里的一把火,又像是坐上了狂风骇浪里的一条船。四周漆黑一片,只有他的眼神黑亮如星。

顾青幂觉得自己简直要溺死在这疯狂与温柔之中,偏又抓不住任何浮木,只有紧紧抱住他才是唯一的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顾青幂忽然觉得身上一凉。瞬间,身体的本能占了上风,将她酝酿了好久的计划摧毁得无影无踪。

顾青幂浑身僵硬,几乎是哀求着抱住了他的手,“不要,我怕。”

齐衡停下来,摸了摸她沁出薄汗的鬓角。

“丫头,你喜欢朕吗?”

喜欢吗?应该是有的。今生和他的相处是轻松的,愉悦的,她努力地在培养对他的感情,但是还远没有到愿意为了他忍受一切。

她能感受到他的体贴与温存,可她愿意嫁给他只是为了弥补前世的旧恨和不甘。

这样的感情,对他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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