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不知王爷能护着他,给他机会提拔他。可是这机会抓不抓的住,还要看他的本事。今次若是赢了,那就是当真凭本事做的官,若是输了,就是哥哥本事不足,京城也就不必再呆下去了。我会求王爷许他回杭州。”
王夫人急得在锡晋斋里来回的打转,口里连连念着阿弥陀佛。倒是吵得疏哥儿也哭闹了起来。林芷萱上前哄着疏哥儿,却看着王夫人焦急的模样。倒是当真知道了,什么叫平时不努力,临时抱佛脚。
林芷萱抱着疏哥儿在屋里来回地走着,一边对王夫人道:“娘稍安勿躁些吧。这事儿王爷也不曾想到,原本是为了提拔哥哥,我当时还劝过,说哥哥本事不足,年纪轻轻的,哪里当得了尚书一职。王爷偏偏不听,非要提拔哥哥。
我是觉着,自从我嫁进了靖王府,哥哥的路也走得太顺了些,才几年啊,就从衙门里一个七品小吏,一跃当了杭州织造。才不过管了两年事,就调任进京,入了户部。
这做个郎官,还不到一年,就升成尚书,也未真的有真才实学也就罢了,什么样的位置,他都能撑得起来,王爷再肯照看着,给他机会,青云直上也不是难事。
可偏偏他又不肯上进,倒是再京城的安乐窝里享起清福来了,你别以为我成日里在靖王府里,就不知道他干的那些荒唐事。从前是说没有子嗣,如今有了儿子,不一样在外头的宅子里养外室?
我尽力帮他瞒着,连王爷都没敢告诉,又不好去指责他,如今事到临头。若是成了,便是他当真有真才实学,当这个尚书也可。若是不成,也合该好好敲打敲打他了,别以为有了个做王妃的妹妹,就可以胡作非为不求上进了。”
王夫人听了也是诧异,林嘉宏竟然敢在京城里头养外室,这她倒是不知道,只瞧着林嘉宏因为户部的事情,成日里愁眉不展,一脸的丧气:“你哥哥或许也是在户部里头,做的不顺心,所以才偶尔做些出格的事散散心,你要多替他周全着。”
听着王夫人这样说,林芷萱又好气又好笑,倒是无话可说了:“我若是不帮哥哥周全着,他早被那些御史不知道弹劾多少遍了。他爱逍遥快活,就让他回杭州快活去。既然户部的事情,他做不顺心,那便回去做个福贵闲人吧,没有必要再这样费心劳神了。”
王夫人听了林芷萱赌气的话,一则是为了林嘉宏不甘心,希望林嘉宏能有出息。可另一面,也是心疼自己的儿子,或许林嘉宏真的是天资不足,难当大任。他虽然有些小聪明,让他管个织造局尚可。若是当真这家国天下的事情交给他,他便显得有些吃力了。
王夫人如此想着,也是叹了一声,道:“也罢,都看天意吧。若是能安安稳稳地回去,舒舒服服地过他的小日子,享享清福也是好的。这回也不怪王爷,只能说他运气不好。
你爹成日里在京城坐着这个工部尚书的位子,累得够呛,就让你哥哥且先清闲几年吧,以后他什么时候长进了再说。”
过晌,殿试的结果出来,果然没有多大的惊喜。
林嘉宏查账查账不如钱斌,在财政治国方略上更加不及。做这个判官的,是义亲王、庄亲王、靖亲王和小皇帝魏延显。
瞧着那样的结果,魏明煦都没有脸再包庇林嘉宏。
小皇帝却说:“林大人进入户部不过短短一年,有这样的成就已经很了不起,假以时日定然可以比钱斌更加厉害。林大人还年轻,钱斌已经年过五十,让这二人比试,原本就是有些欺负人。”
魏明煦无话可说,义亲王也很是赞同,庄亲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看着魏延显下旨,让钱斌暂代户部尚书一职。等日后林嘉宏的才能足够的时候,钱斌再退位让贤。
钱斌不过是暂代,也是给足了魏明煦和林嘉宏面子。谢家一党更是十分的满意。钱斌是廖青一手培养出来的亲传门生,在谢家看来,钱斌做了这个户部尚书,就与廖青并无多大的差异。
孰不知廖青经过了贪腐案之后,看着能救自己的,不过是义亲王这个亲戚。钱斌是廖清的门生,更是看着心寒。当初廖青是怎样替谢家卖命的,他都看在眼里,而如今廖家落了难,谢家根本置他的生死于不顾,钱斌自然不会再重蹈覆辙,为人利用。
廖青也私底下与钱斌有许多的往来,钱斌对谢家并没有那样的死心塌地了,只是也将谢家当成自己的垫脚石来用。反而对今日对他有知遇之恩的魏延显,发自内心的感激。
林嘉宏是魏明煦亲自举荐的人,然而林嘉宏却以能力不足而败下阵来,魏明煦自然十分的生气。好在魏延显如今的话说的灵透,也算是给魏明煦找回了几分面子,魏延显也允许林嘉宏在京城的户部,继续做官。
可是魏明煦却不会允许林嘉宏再留在京城了。林嘉宏这样给魏明煦丢面子,也是坐实了魏明煦任人唯亲的名声。
若是林嘉宏再在京城走动,仿佛时时提醒着大家这件事情。这对魏明煦的盛名有损。所以魏明煦竟然大义灭亲,将林嘉宏又贬谪回了苏州织造,让他多历练几年。
魏延显看着这个结果,十分的开心。第一次,他真真正正的赢了魏明煦。一面在朝廷上提拔和扶持了自己的势力,一面也让魏明煦丢了面子。
魏明煦看着坐在皇位之上的魏延显,眸子也略微眯了起来,含了些隐隐的杀意。
朝廷上关于两位内阁大臣的贪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