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再无话可说,只趁着陈氏不在,让他们两个匆匆给林嘉宏磕了个头,便把他们两个安排到这鲜有人来的看山楼上了,只说在这里好生呆着,中午会送吃食来,等晚上她得闲了,再派马车送他们回去。可这都到了未时,早过了吃午饭的时辰,这祖孙两个却依旧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这看山楼的门又锁着,二人只能坐在门外的石阶上,正背对着林芷萱上来的石径。
林芷萱听着她们两个的言语,心中也是渐渐猜到了,这小丫头竟然是二哥林嘉宏的女儿。
等郑婆子看见林芷萱和秋菊,二人已经绕过了看山楼的围栏,到了二人面前。
郑婆子原本见有人来是心中一喜,可是再看林芷萱的容貌打扮,怎么都不像是个来送吃食的小丫头,倒像是个小姐,便抱着大姐儿上前屈膝给林芷萱行了个礼。
林芷萱急忙让秋菊扶了她起来,林芷萱却在细看着大姐儿,都说外甥像舅、女儿像爹,这大姐儿不过两三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红绫小袄,身上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偏偏长了一张肉嘟嘟的小脸,大眼睛又黑又亮,却又有几分怯生生的模样,十分的惹人怜爱,这模样与琳姐儿小时候有五分像。怪不得她适才隔着老远打眼一看以为是琳姐儿。
林芷萱走上前去,想要接过大姐儿抱抱,郑婆子却往后退了一步,道:“不知道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秋菊急忙道:“这是咱们林家三姑娘。”
这婆子听了,复又急忙行礼。
林芷萱笑着道:“起来吧,这是二哥哥的女儿?”
郑婆子点头道:“是。”
林芷萱道:“今日家里事多,又都是二嫂嫂在打理。柳香是二嫂的左膀右臂,一时顾不过来也是有的,不如先去我那里吃点东西,让大姐儿也睡一会儿,婶子也歇歇,再作打算如何?”
郑婆子也是犹豫,只是看林芷萱慈眉善目。倒是十分的真心。况且大姐儿是在是饿了,便点头应下了。
林芷萱笑着道:“秋菊,帮着扶好婶子和大姐儿。这里路陡,小心别摔了。”
“哎。”秋菊急忙应着,几人费了些功夫才下了看山楼,往林芷萱的杏林居去了。
如今林若萱出嫁。林芷萱房里没人,四个大丫鬟三个去陈氏处帮忙去了。一个跟着林芷萱在外面宴客,屋里的婆子媳妇也都跟着去看热闹听戏了,屋里只剩下荷香和杏儿两个小的被留下来看着屋子,两人正是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你一句我一句的抱怨着顾妈妈不公平。为何他们都出去耍去了,偏偏留下他们两个。
两人正说着便见林芷萱身后带着个婆子,抱着个孩子回来了。也是诧异,急忙站起身来。林芷萱看见他们两个也没有多话,只笑着差了他们两个去厨房取些虾仁儿鸡蛋羹、杏仁牛乳还有些软糯的孩子能吃的精致的膳食糕点来。
荷香和杏儿也都是没见过大姐儿的,只当是哪家的小姐,安排来林芷萱屋里歇个晌觉,便急忙应着去了。
郑婆子抱着大姐儿进了林芷萱的屋子,看着那精致的闺阁也是眼睛瞪得极大,只觉得这才是官家小姐该住的地方,又为大姐儿伤心叹息。
林芷萱先让秋菊取了自己屋里常备的小点心来拿给郑婆子和大姐儿先多少吃些垫垫,已经让小丫头去传膳了,一会儿就来。
又让秋菊给郑婆子上了茶,给大姐儿端了碗山楂蜂蜜水,在一旁服侍着大姐儿先挑着喜欢的多少吃些。
林芷萱适才听大姐儿叫这婆子姥姥,心中有几分猜想,却还是问道:“我年纪小,又足不出户,家里的许多亲戚都不认识,不知婶子怎么称呼?”
那郑婆子急忙道:“姑娘说哪里的话,我们不过是贫贱的乡下人,我家那口子姓郑,是咱们家五常乡庄子里的把头,原本有个女儿叫兰花是在咱们府里做丫头的,后来……后来也是没福气,生了这孩子,就去了。”
郑婆子说着落下泪来,林芷萱也是知道了她的意思,想来在家里做丫鬟的时候被二哥哥看上,有了孩子,柳香想法子帮林嘉宏遮掩,保住了孩子,可是那叫兰花的丫头,想来最后在陈氏的威逼下,是难逃一死了。
只是这孩子毕竟是王夫人的孙女儿,怎得能任她就这么养在乡下的庄子里?
林芷萱又不好问她,还是后来秋菊与林芷萱说:“当时二奶奶刚过门儿没两年,又才小产没了孩子,二爷就有了大姐儿,二奶奶在家里也是撒泼说有这孩子就没有她,不让养在府里,太太又是个极看重嫡庶的,不过是庶出的,又是个丫头,再则当时二奶奶的娘家人还在杭州,二爷做出这样的事来,太太只有生气,哪里还会想着维护。”
林芷萱听了也是叹气。
看着大姐儿坐在那里乖乖吃着玫瑰饼,自己拿小勺儿喝着蜂蜜水的模样,十分的乖巧懂事,相比当初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琳姐儿,更加的可怜。
林芷萱道:“婶子今日是怎么想着带了大姐儿过来?”
郑婆子也是满脸无奈道:“我是想着,虽则我们都是些下贱的穷苦人家,可是大姐儿好歹是林家的小姐,原本也是想趁着今天府里二姑娘大喜的日子,来看看能不能求了太太的恩典,让大姐儿留下,不用再跟着我们这些庄稼人吃苦。”
说着,郑婆子也是抹起泪来:“大姐儿可乖巧懂事了,长得又俊俏,我们家倒也不是养不起她,只是怕养在庄子里少了这大家的规矩教着,会让我们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