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应嘱咐完后,留守的陈登点了点头,同样又嘱咐起严畯来。让他一定要趁这个冬日管理好百姓,这是彭城最艰苦的一年,莫要让百姓冬日里有冻死或者饿死的现象。没事的时候要多下去走走,若有不称职的官吏,就要当场罢黜掉他!
严畯也告辞离去。陶应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望着天上飘起的晶莹雪花,陶应这才想起来,似乎自从从北方回来后,就一直忙着彭城的改造,自己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去看过甘姑娘了,于是陶应便推开了门,让家丁准备了马车,朝城北甘府驶去。
来到彭城之后,这已经快一年了,一年内甘府也是数次搬迁,最后终于定居在城北。城北一处院落里,甘姑娘正坐在闺房中绣着刺绣,外面是呼啸的北方,屋内燃烧着木炭,院中落满了积雪,让这个小院有了些诗意。
马车在甘府刚停下,家丁便过来牵马,陶应下了马车便往甘府走去。甘老爷子领着甘家的子孙来迎接,他们家是少有的非官籍住在彭城内的人,因此为人处世方面特别谨慎,生怕怠慢了陶应,陶应会将他们家逐出彭城。
陶应让甘老爷忙自己的事情去,自己径直去找甘姑娘了。踩着吱吱呀呀的雪花,走过一个别院,别院中竹子依旧青翠如故,积雪压在竹叶上,一簇簇碧绿点缀在了雪白的世界里。
推开门,屋内一阵暖流涌入面前,甘姑娘正坐在刺绣前发呆,望见陶应来了,甘姑娘忙放下手中的刺绣站起来便行礼道:“妾见过国相大人。”
甘姑娘穿了一身淡紫的小棉衣,皮肤白皙很是惹人爱,却一脸的哀愁让人有些怜悯。陶应自己寻了个凳子坐下,也不管闺房不能进来的道理,他脑海中似乎根本没有这个观念。
甘姑娘去火炉旁沏了杯茶送到陶应手中,陶应握着暖暖的茶杯,他手都快冻僵了。
“喝杯茶暖暖吧!”
甘姑娘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陶应身上的雪花打掉,然后站在他身后为他锤了会背。似乎两个人倒像是一对相识已久的夫妻一般。
陶应拿了个凳子让她坐下,甘氏不敢坐,陶应把她拉过来坐在自己对面说道:“今天有些事情要跟你说。”甘氏坐在凳子上,却不敢抬起头直视陶应的眼睛,她有些害羞,完全没了刚见面时那股泼辣劲,或许这才是大家闺秀平时的样子吧!
“公子有些日子不曾来看妾了,每次来看妾都是要离开这彭城,难道今日公子又要领兵去打仗了吗?”
甘姑娘低着头,两只手放在一起,她声音很小,每次听闻陶应要领兵出征她心都特别乱,她担心陶应会一去不复返。
陶应点了点,似乎一想还果真如此,每次都是自己要离开彭城时才来探望她。不过这一年对于像废墟一样的彭城,陶应要忙的事情真的是太多太多了。他也想常来探望甘氏,但是又每次忙一天下来就累的不行了,只是回来吃到甘姑娘送来的点心时才想去探望她,但是天色已晚,若去甘府又怕人说闲话。
“是啊,这次是要出去一段时间,不过不是去打仗,去郯县吊丧。”
陶应突然觉得有些对不住眼前的甘姑娘,他将她从下邳带来时就答应她一定会娶她,但是经过这么多次的战争,娶妻的事情也耽误了。等赶走了曹贼,自己势力越来越大,得罪了一些权贵,自己想去提亲,这时陶谦却不同意自己娶她一个商贾的女儿为妻。
但是甘姑娘却又不肯为妾,更何况广陵太守要跟她做媒,这想想也没有非要低三下四嫁过去的冲动。
于是这一拖,现在倒是想娶她都不可能了,陶谦去世,自己要守孝三年,三年之内是不可能娶妻纳妾的了。
听说要去郯县,最近徐州的风风雨雨甘姑娘都有心的记着呢,于是甘姑娘便劝起陶应来:“公子,此次去郯县,虽然没有征伐兖州危险,但是公子也要注意安全。妾在彭城,公子勿要牵挂。”
陶应点了点头,两个人在火堆旁说了许久的话,一直到天要快黑下来,陶应这才辞去。回到陶府,赵云已经赶了回来,家丁也将东西都收拾好了,就等着明日出发了。
十二月的徐州,经历了大战,人心惶惶。如今徐州刺史去世了,似乎刚平静下来的湖水被丢进了一颗石子,水波又要开始荡漾起来。
经过近半个月的跋涉,陶应领着近百兵马经武原然后抵达了石亭镇,石亭镇此时已经聚集起来近万兵马,大军在石亭镇外驻扎着等候着陶应的拆迁。
此时的郯县,陶商正守在陶谦的灵堂前,他眼睛都哭肿了,糜竺、简雍等人忙着处理后事,郯县披麻戴孝的陷入一片悲痛之中。
陶谦去世之后,曾找简雍谈了半宿,然后写了一份遗书,遗书现在就藏在简雍的家里,简雍与其他几人商讨之后,便决定让驻守在下邳国的刘备也来郯县共商徐州大事。陶应在石亭镇呆了两天后,便决定去郯县守孝。
时间很快就到了公元195年,这一年的大汉王朝会更加动荡不堪,陶应的心也随着紧张起来。一百多人的队伍从石亭镇出发,走了两天的时间才赶到郯县,远远的望着郯县有些高大的城墙,城墙之上插满了白旗。
守城的士兵也披着素衣站在冷风中翼翼发抖,雪停了,金黄色的阳光洒在雪地上,加上光秃的树枝,让人心也有些阴冷。
离郯县越来越近,突然有小兵来报说南方又来了一支兵马,陶应问打什么旗号,小兵说打着刘字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