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一个人因渴望赞扬而诅丧或振奋的那事物是多么微不足道!
——贺拉斯(罗马古典主义的创始人、奠基者)
待其他四人离开以后,奥斯卡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从会议室的柜子里拿出两瓶红酒;拔开瓶塞以后,奥斯卡就坐在了依旧木然的马尔库斯身边,将一瓶红酒递给了马尔库斯。马尔库斯机械的接过奥斯卡递过来的红酒,直接对准仰头就喝了起来。
这让原本还打算和马尔库斯一起喝酒的奥斯卡尴尬的收回了自己拿着红酒的右手,也是陪着马尔库斯一样仰头就喝;一瓶红酒并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不过,对于常年活跃在罗马城各种酒席宴会的马尔库斯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却也足够让奥斯卡喝的头疼不已了。
看着马尔库斯意犹未尽的样子,奥斯卡放下自己手中的空瓶子,少见的对着马尔库斯推心置腹道:“二哥,父亲和大哥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他们既然选择了把生的希望留给你,并不是想要让你为自己活着,而是想让你为了马克森提乌斯家族的未来活着。
你以为他们是爱你才把生的机会留给你吗?不,他们是觉得你可以忍受独自一个人为了马克森提乌斯家族而痛苦的活在世上才把生的机会留给了你!父亲大人年纪已经大了,把简单的事情留给他不好吗?大哥自知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和折磨,选择更为轻松的方式不对吗?
二哥,我们每一个人生来都不是为了享受权利而存在的,我们在享受家族带来的权利的同时就应该有为了家族而献身的准备;别人我们暂且不说,就以我为例吧。我们奥古斯都家族的崛起之路就真的一帆风顺吗?而我奥斯卡本人,也真的那么天纵奇才吗?”
奥斯卡这连续两个自我嘲讽式的问题终于引起了马尔库斯的注意,马尔库斯并不明白奥斯卡为什么把话题扯到他自己身上;所以,马尔库斯也是将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奥斯卡。此时,奥斯卡已经不仅仅是在劝慰马尔库斯了,也是自我宣泄的继续道:
“先说我们奥古斯都家族,二哥,你们这些生来就是四大家族的人是永远不会理解我们这些家族的生存法则的。我们家族两百年来一直效忠于马克森提乌斯家族,一直都是马克森提乌斯家族的附庸,为马克森提乌斯家族出生入死,流血又流泪。
在我们奥古斯都家族刚刚走向罗马城的时候,马克森提乌斯家族的提携的确对我们奥古斯都家族的发展壮大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我们回报给马克森提乌斯家族的难道还不够吗?我们奥古斯都家族数代领袖为马克森提乌斯家族战死沙场,无数奥古斯都家族人为你们默默付出。
可是,这一切我们都换来了什么呢?二哥,平心而论,马克森提乌斯家族有真正的信任过我们奥古斯都家族吗?你们在我们奥古斯都家族低迷的时候,设计过针对我们的阴谋吗?无论怎么样,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奥古斯都家族都熬过来了;并越来越强大起来。
后来,随着我们奥古斯都家族的逐步强大,罗马的人民和贵族们也渐渐地开始认识我们奥古斯都家族,我们家族在罗马城,乃至整个拉丁行省的声望也是越来越高;这个时候,我们两个家族之间也开始真正的走向离心离德了。
因为你们害怕了,你们害怕我们奥古斯都家族会成为曾经的加百列和乌列斯,你们害怕我们奥古斯都家族会成为威胁到你们的存在;所以,你们处处打击我们,处处压制我们。我们奥古斯都家族一边要继续为你们服务,一边还要随时提防着你们从背后捅过来的暗剑!
二哥,这些事情你们马克森提乌斯家族难道不是这么干的吗?好吧,现在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也都不愿意再提了;毕竟我们奥古斯都家族与马克森提乌斯家族还是最亲密的盟友。无论你们有过多少针对我们的谋划;最终也都没有实施,不是吗?
二哥,你今年三十一岁了吧;你在三十一岁的时候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失去了家族的一切,迎来了家族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危机。而我呢?我去年才刚刚年满二十岁,我二十岁的时候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失去了家族赖以生存的军团;那个时候的我,难道比你拥有的多吗?
而且,二哥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我的父亲战死以后罗马城内的诡异局势吧;到底有多少家族和多少势力对我的奥古斯都家族图谋不轨,你也比我更了解!但是,结果呢?我害怕了吗?我被这些阴谋诡计、图谋不轨击败了吗?我没有!
撒丁岛征服战的内幕你们都知道,所谓的迦太基名将不过是一个被突然提拔上来的百夫长罢了;我只不过是捡了一个便宜的幸运儿而已。就连这个捡来的撒丁岛,那也是我从尤利乌斯家族虎口拔牙夺来的;这一点同为四大家族之一的马克森提乌斯家族应该知情吧。
论苦难,奥古斯都家族远比马克森提乌斯家族经历的更多;论挫折,奥古斯都家族比马克森提乌斯家族承受的更多;论痛苦,我奥斯卡比你马尔库斯受到的更多;论迷茫,我奥斯卡比你马尔库斯懂得的更少。二哥,你没有理由这样沉沦;因为我们都是家族复兴重任唯一的承担者。”
奥斯卡醉了,或许是因为红酒喝多了,亦或许是因为奥斯卡需要这么醉一场;总之,奥斯卡醉了,对着马尔库斯说了太多太多不该拿上台面的话,也说了太多太多自己和家族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