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首的许敬宗看着贺兰敏之,脸上的笑意越发显得亲切舒适。他仔细的看着这个年仅十几岁的少年,心中也是不免的生了赞叹之情。当真是一副好面相,哪怕是如今还未长开,也颇有一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之气。若是将来入朝为官,也必定因这相貌增色不少。
在唐朝,做官可不光是要看你的学问家事等等,还要看的就是长相。或许现在听来有些荒唐,可是在当时确实就是如此。凡是做了三品以上的高官,大多都是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就算是年纪大了,也是一派儒雅的中年大叔,或者是仁善老伯的样子。
这个在当时也算得上是官员考评的一项。民间传说天师钟馗生前曾经考中过状元,就是因为面相丑陋,才被皇帝罢黜了状元的头衔,一时想不开气不过撞死在金殿之上,得了这天庭赐封为捉鬼天师。虽然传说不可尽信,但是容貌也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首先,大臣们每天要面对皇帝,你长得赏心悦目了,皇帝也愿意多看你两眼,心里也自然会对你有好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若是面容丑陋,看之生厌,说不定影响皇帝的心情,最终还能影响到国家大事的走向。还有,就是大唐作为礼仪之邦,万国来朝,你这是要长得太过难看了,也是有辱国体。难免有些个不开眼的外国友人,就拿你的容貌取笑****上国了。
不光是容貌,这一路走来,在贺兰敏之打量着许敬宗院落的时候,许敬宗可是没少暗中观察他。
这会儿看着他目光竟然离不开自己身旁的两个美貌侍女了,许敬宗的脸上笑意更甚,看向贺兰敏之充满了深意:“大郎若是有心,老夫明日就差人将这二人送到大郎府上。”
“恩?”骤然听到这么句话,贺兰敏之当时就蒙圈了。这两人送到我府上是干嘛啊?然后抬头看了一眼许敬宗,发现这个老家伙眼中满是调笑之色,而且是那种是男人都能看的懂的神情。
‘母亲的。小爷今年才十三岁好嘛?虽然是长得显老了一些,但是也远远不到启蒙的时候啊。你这老家伙是害我啊。不过您老先生都这大岁数了,弄这么满府鲜花,您有这心。不知道还有这力嘛?’
“咳咳咳,尚书取笑了。小子今年不过一十有三而已,还早,还早啊。”虽然心中腹诽,还是客气的连连摆手说道。
这回倒是许敬宗惊讶了。看贺兰敏之这面容他还以为最起码也得有十七八岁了呢。无论是从身高,长相,怎么看来也不像是十三岁的孩童啊。又想了想自己这么大岁数了跟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说这些事情是有点儿不太好。赶紧轻咳两声:“咳咳咳,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不多事了,以免将来老太君饶不了我啊。”
“尚书和外祖母有旧?”听着他这话,仿佛是和杨氏夫人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早年相识,但其后就不曾见过了。最近一次见面,也是在永徽初年了。”
两人家长里短儿的又聊了一些,许敬宗的见识自然是不用说,长安城这点儿世家大族的事儿他知道的再清楚不过了。由杨氏夫人也将话题引到这儿来了。贺兰敏之虽然不太清楚,不过听听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坏处,将来若是在朝堂之上碰到了总算是熟悉一下,也不至于是两眼一抹黑。
慢慢的,茶煮好了之后,两人就将话题引回了朝堂之上。
贺兰敏之端起一杯茶水:“今日小子借花献佛,以茶代酒,先是庆贺尚书一战功成。”
许敬宗看着贺兰敏之手中的茶水,不禁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哈哈一笑:“大郎何出此言啊?这还什么都没问,就知道老夫一战功成了?”
“昨日将近宫门落锁我才从蓬莱殿中出来。直奔李学士家中。实在是事出匆忙,幸得学士承诺,才敢放手一搏。今日早朝未散就匆匆赶来尚书您的府上,也是心中担忧。不过既然陛下已经有珍珠。银钱赐下。必然是功成了,那我又何需在多此一问呢?”贺兰敏之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手中的茶杯端的稳稳当当。
许敬宗点了点头:“大郎说的有礼,不过这未免太过简陋了。拿老夫的茶水敬老夫,可不是谢人之道哦?”虽然许敬宗贪婪,可是他更懂得审时度势。知道什么时候该向谁开口索要东西,贺兰敏之显然不在其列,这个时候就是一句调笑的话。说完他也举起茶杯:“不过既然大郎有心,那老夫也就受着了,请。”
说罢,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用饮酒的礼节饮茶,可算是应了贺兰敏之的那句以茶代酒的话了。他也满饮了这杯茶水,两人相视一笑。
“敏之自知礼薄,但此时远不到酬谢之时。说什么到日后定有重谢之话,未免有画饼充饥之嫌,今日小子也不多说这些空话。不过昭仪娘娘倒是有句话要带给许尚书。”
许敬宗立刻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了,丝毫没有任何对武则天不恭敬的样子,看这态度是真的要把武则天当成主子来对待了。
“请大郎明言。”
“今日尚书所为,昭仪记在心中。”武则天和贺兰敏之一样,都并没有轻易许诺什么,不过越是这样,恐怕效果越好。
“娘娘放心,有用到许敬宗一日,定不推脱。”许敬宗也表一表忠心,这是必然要走的过程。或许像更次一级别的袁公瑜等人,贺兰敏之不用亲自去见上一见,也不用他们来表忠心。但是许敬宗这个顶级的手下,就必须要这样。若不是受限制于宫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