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必须下令停止这项实验了,博士。”
在施密特博士的办公室里,一名女士正在以异常严厉的腔调和施密特博士对话,与其说是警告,不如说是要求。
如果让外人看了,不知道有多惊讶。
施密特博士罕见地在沉默,他背对着这位女士,凝视着他身下那些不会动的巨大钢铁巨人。
“这个试验,已经跨过禁忌太多了,既然您邀请我来到鲁雷,就是为了听我的建议,那么,为什么现在您又充耳不闻呢?”
“事实上,这半个小时来,我一直在认真地听,女士。”博士转过头来,花白的胡须,像钢针一样,在随着说话声抖动。
“我听得越多,就越疑惑,为什么这世界会有这么多的未解之谜,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禁忌,为什么毫无科学素养的您,知道这么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博士盯着海伦女士的眼睛,寻求答案。
海伦女士毫不示弱地昂首望向天空。
“占星者不会将注意力集中到脚下这些细碎的琐事,而是从观察和记录星空中看到历史的走向,从而能够预知凶吉。博士,您没有我的传承,这些东西您一时半会儿是理解不了的。但总之,您的人现在的研究范围,已经触碰到了这个世界的禁忌。想想吧,博士,上古文明是多么的灿烂,但它是怎么消失的,从那以后,古代智者是怎么约定的!一直以来,人们又是怎么践踏这些神圣的禁忌,从而给这个世界不断地带来灾祸!”
“对于科学家来说,这世界上没有禁忌这个词,而且探索禁忌就是我们的责任。在古代,这样的人被称为巫师,一旦被发现,是要被绑在铜柱上烧死的。在现代,他们被称为科学家,其本质不都是一样的吗?无畏者,或者被称为无信者,在古代似乎是这么叫的,您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段历史。”
博士高声宣告自己的主张,怒瞪着眼前的女士。
海伦女士很清楚教授话里是什么意思,她的祖上,正是博士口中的巫师。
本质上,他们是一类人。
“不,博士,有一样东西,您必须信仰,那就是我们脚下的大地。我能听得见,它在反对这件事情。”
“以此飘渺的理由,我们就继续保持无知,让无穷无尽的异变和灾难,逐步吞噬这块大陆吗?海伦女士,关于上古文明如何毁灭的,我不知道答案。但是如果放任这些不可理解的现象听之任之,那我们如何面对现在以及将来的挑战,这个世界又如何能够留存?如果今天的人们,连古代文明的水平都达不到,在上古那样的巨大灾难来临时,我们将如何应对,我们还能将人类文明的火种保存下去吗?如果人类画地为牢,失去了进取心,那我们又将如何存在?”
女巫顿时语塞。虽然她从内心里,觉得自己所主张的东西,和施密特博士的话语之间,肯定有着某些不对应的关系,但一时半会儿,她还找不出这破绽。
又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又找到了一条说的过去的理由。
“即使如此,试验室的条件根本不具备进行这样危险实验的后果。就算您将鲁雷工科大学特地搬出城去,那些实验人员和学生的安全就不考虑了吗?”
博士哑口了,过了几分钟,他沮丧地说:“你说得对,也许现在还不是开启这类实验的时候,我会告诉阿什利,暂时封存此类试验,至少在没有获得更加安全的试验条件之前,不再开启。另外,我也会叮嘱他,不得再发表与此相关的论文,不要再引导别人做类似的试验。”
这番没有第三人在场的对话后不久,阿什利教授就出院了。
阿什利教授福大命大,尤其是受伤后,又得到了得力弟子从头到尾的悉心治疗,在地下三层的那批重伤员中间,成了最快康复的一批。
这些伤者中,伤得最重的就是菲尔普斯,虽然杜尚及时对他施加了各种治疗,但他伤得实在太重了,在医院里抢救了很久,才避免了变成植物人的命运。医生估计,他至少得花两三年的时间,才能康复。
当然,还有更不幸运的,就是那两位当场就被拍成碎片的研究人员。
此外,导力实验室变成了危楼,要拆掉重建,许多项目都耽搁下来。
阿什利教授在医院里,心忧各种事务,度日如年,一旦达到出院条件,就立刻跑了回来,吩咐把学生实验楼腾出了两层,作为继续进行导力网络计划的办公地点,再让杜尚带着所有的助手,把他在实验室内的所有物品搬了过来。
在杜尚和古德等人,在他新的办公室里,为他分类整理那堆可能十年没有整理过的资料时,阿什利教授躺在康复椅上,一直喋喋不休。
他对死去的两名研究人员长吁短叹,因为那都是他过去的得意门生,和菲尔普斯、杜尚等人一样,都是学生时代就被他提拔为助理,在毕业后正式进入导力实验室,成为研究人员的。
然后,他又庆幸杜尚不喜欢研究那些危险的领域,因此最大程度地避免了类似事件。
杜尚听着这些话,怎么都觉得别扭,又不知从何处反驳。
鉴于病人心理学所说,当一个身体虚弱的时候,灵魂也处于虚弱状态,这时候,他最需要的是身边的人展示出无微不至的关爱。杜尚和一众助理唯有陪着教授疯癫,不时说些体贴安慰的话。
顺便说一句,在一年级新生中,阿什利教授也找了两名新助理,并且仿照古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