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日根的出箭又急又密,且他并不是一无所获,这里面至少有七八箭都穿透了对手的衣衫,只不过对手的确相当厉害,每一箭都被他的肉身堪堪避过,至多是被箭尖划破一层皮罢了——这其实也是莫日根的目的,不是他射不中他,射中他一是未见得能令他落马,二来也会令两国关系突然恶化,虽然大摩国此来中原的目的就是为了撩嫌,可也并不想一下子做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毕竟他们还是更想和天.朝讲条件。
所以莫日根的箭正是要逼得燕子忱左避右闪无暇稳住身形,只有在这种情形下才能死死咬住他、步步紧逼令其最终再难保持平衡而跌落马下,因此射中燕子忱不是目的,逼得他左支右绌才是取胜关键!
当然,如果能逼到燕子忱在莫日根射完最后一支箭时也没能出手的话,也算是莫日根的胜利,因为再进行下去可就是燕子忱的胜之不武了,他会瞬间变成人们眼中胆怯和狡诈卑鄙的无耻之徒!
快了,就要快了,就算射不落他,也要逼得他不能出手!还有多少支箭呢?三十支?二十支?为了保险起见,所有参加接力赛的人都几乎带了近百支箭,不仅背上的箭囊里有,马身上也挎着备用箭支。
莫日根愈发全神贯注,他是大摩国第一神箭手,他比谁的应敌经验都多,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有丝毫疏忽松懈,并且比起把箭射完羞辱对手,他还是更希望能将这个燕子忱射落马下,这样得来的胜利才叫痛快!
不多了,剩下的箭不多了,再把对手逼得紧一些,让他露出破绽!莫日根百分之二百地燃烧起他的潜力和战力,一支,两支,三支,四支,他几乎一个人就织出了一张箭网,这箭网令远远看台上所有的人都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而做为场上的当事人,燕子忱的视线里应该是更加的纷乱吧,他不停地躲闪,躲闪,忽然,莫日根看到他丢下了手中原有的那支箭,重新由箭囊里抽出了一支,并且不紧不慢地搭在弓上——要出手了吗?破坏他!
莫日根的下一箭直刺燕子忱手上的弓——毁掉他的弓,他也就相当于输了!莫日根的视线盯向自己的目标——燕子忱的弓,等等——他的那支箭——
两人的这一箭几乎同时出手,然而莫日根压根儿没有看清燕子忱的箭是怎么射过来的——太快了,太猛了,太凌厉了,他只来得及感受到一股劲风迎面袭来,紧接着是一派澎湃无比的力量撞上了他的胸口。
远处高台上观战的两国群众,在这一瞬间只看到了燕子忱拉弓,下一顷息,莫日根就连人带马地向后仰去——他甚至来不及放开手里的缰绳、松开夹紧马腹的大腿、脱开套在马蹬里的双脚,于是就这么箍夹着他的马一齐向后仰了过去,那可怜的马儿前蹄被高高带起,一声长嘶之后两个后蹄也腾了空,和它的主人被那股巨大的力量带着向后转了半圈,紧接着轰然一声,重重地摔落地面。
——什么情况……燕子忱只出了一箭,这一箭竟然活生生地把一人一马给掀翻了?!这——这得是多大的力量!不不不,正常情况下这支箭有这么大的力量应该会直接穿透莫日根的身躯啊!而不是用力量把他撞翻!
就在所有人还在怔忡的时候,他们看到燕子忱停下马,伸出一条胳膊,然后一翻手掌,由掌中落下了一支箭,是莫日根的的箭,莫日根射向他的最后一箭,竟是被他徒手捞住了!
“轰——”地一片声音由看台上爆发出来,这些已经癫狂的人们事实上还是没有明白最后那一瞬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倒在地上断了三根肋骨的莫日根却是最清楚的那个人——燕子忱的那一箭,所用的箭支不是猎杀猎物所用的箭,而是射虎骲头箭,这种箭它是钝头的,是在行围时驱逐卧虎时使用的特殊箭,它的箭头有孔,发射时会发出响声,所以骲头箭又称响箭,在捕虎时射出骲头箭可以使卧虎因惊吓起身,继而杀之,是打猎之人常配备的一种箭,就连他莫日根的箭囊里此刻也有着两三支骲头箭。
钝头箭的穿透性低,燕子忱之所以用这样的箭,就是为了直接用力量简单粗暴地把他撞翻,所以根本无需像他那样拼命射箭逼对手因闪躲而出现失误落马,燕子忱就只需要射一箭就够了,只要这一箭撞上他,他就一定会被这简单粗暴的一记出手给直接干倒!
可燕子忱用的只是四十斤拉力的弓啊!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力量连他的马都能被一并带翻?!
莫日根躺在地上一时起不得身,他的马摔落时连他的腿骨都一并砸断了,他喘着粗气抵御断掉的肋骨扎在某个内脏上的剧痛,耳边听见了脚步声,是燕子忱,他走到他的身边,居高临下地淡淡看着他。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莫日根咬着牙问。
“你是说力量?”燕子忱挑起半边唇角垂眸睨着他,“如果你没有听说过‘内力’这种东西,滚回去好好问一问。一个徒有蛮力的荒蛮国家也敢自不量力挑衅天.朝上邦,真不知你们这自信是从哪儿来的。莫日根,你和你的同伴最好先回去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想跟天.朝讲条件?先用你们的蚂蚁胳膊扳弯象腿再说。”
内力是什么东西,莫日根的确不懂,但他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