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走哪里去?谁信哪,说是去采药,半天就回,谁不知道是幌子啊。这都两天半了,你这负心的女人,又回来干嘛?”村长何田冷冷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才见过一次,那何田莫名的对林西就是有些看不顺眼。
难道这身体主人与他有什么过节?而且,明明半天,怎么两人都说已经过了两天半?
瞬间,思绪万千,林西疑惑万千,不过,她并不想在这些问题上多作纠结,目前,她最想知道的是甘茂在哪,能不能救。
“村长,甘茂在哪,你快告诉我。”林西不理会置疑的眼光,急急地问道。
村长瞟着棺材,“死了,当然是入了棺。”
如被雷劈中,霎时天旋地转,林西大叫:“不可能,这根本就是一块整木料,我又不是没见过埋死人。”
村长不理她,走到船头那边,敲着那刻着粗糙水形花纹的地方,“喏,里面是空心的,人是从这里船头塞进去的。”
“打开,我不相信,他不会死的。”林西不信。
“自上古伊始,人一入棺,断不能开。你就死了这心吧。”何田冷笑。
林西还是不死心,抓住那船头,用力扒拉,谁料那块暗板却纹丝不动。
红棉怀中的婴儿看到林西这个样子,吓得扁嘴直哭,红棉看她,眼圈微红喃喃道:“罗衣疯了。”
何田去拉林西,林西一把甩开他,双手紧紧地抱住船头,他一上前就猛踢,神态癫狂。
“崖上的人下来两个,把她拉开,让甘茂安安静静地走吧。”何田没办法,冲着崖壁上喊话,那女人看着柔弱,疯起来力气却挺大,身上好几处被踢得阴痛阴痛的,他一个人是拉不开的。
“你们打开让我看一眼,只一眼。也许,也许他还活着,你们这样会真闷死他的。”林西呐喊着,雨水冲进她的嘴里,咸咸的,原来是和了泪水。
几个汉子围上来,林西被架开,何田指挥道:“三儿,把她送回村里,我们继续,棺出了村就必须上崖,否则会有天祸。”
何田的儿子何三将林西一把扛到肩上,闷闷地往林里走,林西伸头狠狠地咬在他肩膀上,他吃痛,肩膀有些许松动,林西趁机奋力挣扎,如一尾浅水中的箭鱼,无所不用其极的折腾。
“放开我,放开我,甘茂真的还没死,我感觉得到,他真的还没死。”林西声嘶力竭,双眼充血,样子极是恐怖。
红棉抬眼,看到林西踢打着何三时,脚底板一晃,满满的血泡,皮翻血红,眼窝一热,上前几步,压低了声音同墩子商议,“墩子,要不,要不求求村长,让罗衣见甘茂最后一面?”
墩子面色一沉,呵斥道:“瞎说,开棺是不吉利的。再说,大家都是亲眼见着甘茂咽气才落的棺,那女人是疯的,她的话也能信?”
红棉抹着泪,心下还是有些不落忍。
“啊……”何三怪叫一声,一把将林西扔到地上,既而捂了裆部,痛苦地蹲下。
林西翻身,爬起来就跌跌撞撞往船棺跑,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让场中几人都为之侧目。
“三儿,怎么了?”何田恨恨地看着林西。
“痛,她踹到我那家伙了。”何三瓮声瓮气地回答,脸色扭曲。
“这个死疯女人,留着也是祸害,抓住她就捆起来,葬了甘茂就将她赶出村。”何田气得脸色铁青,何三如果真被伤了那东西,以后说不定会影响传宗接代,那他何家可就断了香火。
又是一道白光闪过,惊雷在头顶炸响。
“砰”的一声,雷电击在棺材上,生生将船头劈得焦黑一团。
何田跑过去一查看,破口大骂道:“甘家的棺,哪个不要命的憨货给上的船头?铁柞都没拿出来,不知道死人不能带利器,会被雷劈的啊。”
何三儿缩了缩头,不敢吭声。余下几人都你看我,我看你,也没开口。
“轰”地一声,整个船头落到地上,红棉突然身子颤了颤,脸色卡白地指着棺材中,恐惧地说:“诈尸啦,诈尸啦,甘茂的眼睛,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