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修,修伯伯。”轻轻叫了声,便不敢再正视,就这一会工夫,林西的眼就被金光剌得直流泪。
“唔?你在叫我!”蔺修收回目光,神情有些别扭。
“呃,楚笑叫我姐姐,他叫你伯伯,我当然也应该叫你伯伯。”林西咬着唇,三言两语将楚笑扯了进来。
蔺修一怔,这个丫头好聪明,可惜……
“呃,修伯伯,那个黄皮是谁?”
“笑儿养的一只宠物,嗯,狗。”
“它吞了楚笑的玉佛珠?”
“嗯,笑儿逗他玩,他以为是肉串,一口就吞了下去。”
“呃,那玉佛珠拿出来了?”
“嗯……”
“怎么拿的?”
“嘿嘿,我在它肚皮上挖了一个洞,掏出来的。”
“……黄皮怎样了?”
“死了。”
……挣扎了这么久,还是免不了一死么。
可是,她死了,小宝怎么办?以后就跟着白家?当他长大后,要如何面对母亲的离奇失踪,与父不详的身世?
蔺修自顾自地挑捡着称手的利刃,最后选了一把长约七寸,剑身上满是高山流波纹饰,表面凹凸不平的短剑出来,执在手上掂量两下,点点头道:“嗯,就是它了!当年勇绝如神,今朝尘埃深埋,想不到再次堪用,竟然是用来挖洞。
老伙计,虽然有点委屈,但还是用着你称手些,就将就些吧,莫在吵了。
你看你,这么久不见,都有些旧了,也不知道是否还锋利如昔。算啦,看在这女娃娃与笑儿结过善缘的份上,还是磨上一磨吧,免得下手时,徒增痛苦。”
蔺修对剑细语,神态温婉如女子,柔柔软腔,听到林西耳中,却成了催命的咒语。
先前只是猜测,现在是被证实。
她只是个普通女子,她无法那样坦然的面对死亡,所以只要有希望,她就会挣扎着争取。
压下心中恐慌,深深地倒吸一口冷气,直到感觉胸中再无空气可抽取,甚至空得麻木了才停下来。
“修伯伯,你是准备从我肚腹中取出和氏璧的玉心么?”她力持镇定,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太多的惧意。
蔺修将剑在她腹间一比划,确定了位置,听到她这样一问,眸光一闪,盯着她看了很久,才叹息着摇头道:“是的。如果单是取一滴玉液来救你一命,我还可能会勉强接受。现在是整个玉心都被你吞入腹中,我不得不开膛取玉。
玉心对我们相当很重要,就算是君王之位来换,我也会断然拒绝,虽然你还是个好孩子,但我也别无选择。
如果你有什么未了的心事,我会替你完成。”
未了的心事?听起来真的像要办后事的模样。林西手指微蜷,觉得有些冷,仿佛心脏也在渐渐失去着温度。
“锵”,剑身在磨刀石上擦过,金石相撞,响起激越的声音。
砸着嘴唇,绝望将她的心神牵引,此刻,心中却前所未有的空灵清明。
砸着唇,艰难的搜索着最后该遗留在这个世上的语句。
“我有多少心愿你都能为我达成?”
“你说说看吧。”
“我的孩子,要平安无事地长大,如果可能,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温暖的家,要让他幸福。
我丈夫,叫甘茂,在还珠镇西施马场旁边的那府上做工,帮我告诉他,对不起,我食言了。”
闭上眼,回想着穿越前后的一切,嘴角挽起一个轻轻地笑容,温婉如花。
“噗噗”,寒光翻飞,剑被磨得相当锋利,切开血肉的速度很快,快到她还来不及感觉到疼痛。
黑暗袭来,眼帘沉重似铁。
心跳得很快,渐渐地失去原有节拍,陷入死亡的黑暗前,突然想起还有一个未了的心愿,却已经来不及说出。
(我的心愿是,天天都有新朋友加入,哈哈。贪心吧。明明写得很青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