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芊芊瞬间就愣住了。
“死了?”
“嗯。”金泽平静的点了点头。
“你……”徐芊芊的声线开始有些不稳了起来,“你……把他……医死了?”
“当然不是!”金泽转头看着徐芊芊就喊出了声,徐芊芊被吓得一愣,金泽回过神来,有些头疼的按了按脑袋,“哎呀,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气氛。”
“那他怎么就死了。”徐芊芊有些没回过神,伸出手指,卷起一缕发,放在手指中间无意识的搓捻。
“他本来就要死了啊,我过去也没多大作用了。”金泽无奈的摊了摊手。
“那他叫你过去干嘛?”
“听他最后一个心愿啰。”金泽双手扣起,放到脑后枕住。
“就是这?”
“嗯。”金泽无比诚恳的点了点脑袋,“就这。”
“其实也不止这样,”金泽补充道,“他以为我会帮他办到的。”
“可惜他死得太快了。”
“他为什么临死都想吸一次毒?”徐芊芊不解道。
“因为……”金泽故作高深的开口。
“因为,他以前就有毒瘾。”陆覃坐在一旁凉凉的开口。
“bingo!”金泽打了个响指,继续道“一开始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提那个要求,直到后来,呵。”
金泽把双手放下,搭在了沙发的扶手上。
“直到后来,在他的葬礼上,我才弄明白一切,才明白他会找上我的原因。”
“他年轻的时候是个街头混混,抽烟酗酒吸毒打架泡马仔一样不落下,是当地街头有名的毒瘤。”
“后来他有了资本,就戒烟戒酒戒毒,金盆洗手不干了。”
“然后他就开始创业,赶上了好时机,做了几笔大生意,成了当地有名的大富豪。”
“他的故事足够励志足够传奇,一直为当地的人津津乐道。”
“说实话,我也是挺佩服他的,这毒说戒就戒了。”金泽叹了一口气,“虽然说临终前暴露了,还是没成功。”
“如果把人们能感受到的快感划分一下等级的话,人们享受美食时,所感受到的快感是一级;性丨爱的快感,是第sān_jí;而吸毒,是第十级。”
“普通的人连前两种快感都戒不掉,更何况是最后一种。”
“人们的身体戒掉毒瘾只需要四周,戒不掉的是心瘾。在我所知道的人里面,没有一个人成功了的。”
“即使戒掉了,也只是暂时的,戒毒与重新上瘾,只是一个周而复始的过程,没有人能够逃脱。就像那个富豪,一直到死。”金泽说着说着,把目光投向了陆覃。
“我说的庆幸是林清音的药瘾没达到那个程度,但是……”
金泽说到这里就住了口,但剩下的内容大家都明白。
但是,想要戒掉药瘾,还是难,很难很难。
连能成功与否,他们都不能确定。
随着金泽的话语落下,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凝滞了起来,盘旋在三人的上方,沉沉的,看不见,却压得三人连呼吸都放轻了。
“哈哈哈,别这么悲观啦。”金泽兀自尴尬的笑出声,打破了这一丝宁静,“要相信林清音嘛。”
“以前我认识他的时候,他那脾气也是说一不二的。”
金泽一个人的笑声在空气当中盘旋。
“说到底,那个富豪为什么会找上你?”徐芊芊依旧沉浸刚刚的那个故事当中。
“因为他的职业、国籍。”陆覃淡漠的出声,他的手指扣在轮椅的扶手上,轻轻的敲击,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徐芊芊被点醒,露出了然的表情,然后笑了笑:“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徐芊芊笑着笑着,嘴角又溢出一丝苦笑。
“他……到底该怎么办。”
徐芊芊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栗色的卷发绕过耳后扫到身前,映出一大片阴影,挡住了她的面容。
金泽也闹不动了,把背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看天花板。
陆覃把双手放在滑轮外面的钢圈上,倒着打了几圈,退出沙发卡着的位置,从一边的沙发背上拿过木拐,支撑着就要站起来。
一直等到陆覃撑着木拐站了起来,金泽才被惊动,他一边惊叫着一边踩在沙发上站了起来。
“哎哎哎,陆覃你干嘛呢,医生还在这儿呢,你就乱来。”
陆覃撑着木拐回头,视线在金泽和他踩着的沙发垫上来回打了几个圈,就收回了目光,面无表情的撑着木拐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金泽被陆覃的眼神扫了一个激灵,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脚,这一看,就发现自己穿着鞋踩人家沙发垫上了,他摸了摸鼻子,麻溜的跳下了沙发,赶到了陆覃跟前。
陆覃这会儿已经撑着木拐走到楼梯口了,他三两步的走上了楼梯,挡在了陆覃跟前。
“哎哎哎,你伤着呢,不能动。”
陆覃上下扫了他两眼,看了一眼楼梯,看了一眼他。
“抬我上去?”
金泽一愣,瞬间就明白的他的意思,他探着脑袋看了一眼陆覃身后的轮椅,再回头看了一眼盘旋的木梯,往旁边走了一步,就让出了楼梯口。
“你去吧。”
徐芊芊站在两人的身后,看着金泽故作跳脱。而陆覃则拄着木拐,一阶一阶认真的爬楼梯,手下用力,背脊挺得笔直,并不搭理旁边的金泽。
徐芊芊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笑,用手抹了一下眼角。一直等到金泽跟着陆覃一路上了楼,才从沙发上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