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抢话
边春晗前几年帮着照顾三个又出水痘又发腮腺炎的弟弟都没染上,这会儿竟烧的抽搐起来。
边俊慌忙去拍门把边存志夫妇叫起来。
边存志穿上上衣,从木衣箱里翻出一件外套裹在边春晗身上,抱着就往外跑。
边兀身上挂着自己的小褂子,手里拿着边春晗的衣服,边俊和刘芳娥喊都喊不住。
卢林村有家私人开的小诊所,前些年就只买些能口服的药,那家不知道想了什么法子让大儿子去镇上卫生所干了两年回来,也开始给人打针,因比镇上方便,村里人倒也愿意去。
罗旺夜里摸黑跟娶来两年还没怀上的漂亮媳妇努力了两把,觉得才刚睡着就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吵醒了。
“大侄子,快帮忙看看我儿子……”
“我哥他白日坐车晕车晕的厉害,下午看着有些中暑,晚上本来好了,还吃了两大碗饭,夜里就烧起来。
边存志抱着十四岁的儿子跑了二十几里,气都喘不匀,边兀在旁边条理清楚的把边春晗的情况说了一遍。
罗旺被人从美梦中吵醒,本来一肚子火,看到是边存志才放缓了脸色,因着边存志可是十里八乡唯一一个生了十一个儿子的汉子,是个男人都高看他一眼。他还想找机会跟边存志问问生儿子的法子呢。
把人让到屋里,罗旺穿上衣服,细细地问了边春晗的情况。
“你说你他早上和中午都没吃东西,回去先喝了两碗粥不到两小时有大鱼大肉的吃了两碗饭!”罗旺惊讶的重复道。
“嗯,还有好多吃食,饼干、糖果、汽水……”
罗旺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说了,轻轻在边春晗胃部按了按,感觉都成了一个硬块。罗旺虽然是半路出家,没在专业学校学习,但他爹给他找的是个文革的时候放下来的老医生,那时遭了罪,一碰手术刀手就抖,早不能上手术台了,但医术是最过硬的,镇上卫生所一半的医生都是经他手带出来的。老医生本来不管他爹托了谁的关系,拿了多少东西过去都是不肯的。
“咱们这行可不是木匠!”
来来回回就是硬邦邦的一句话。
后来他爹不晓得怎么误打误撞的,把山里的情况照实说了一通,那老头闷坐了足有半个小时,叫了卫生所院长来叫罗旺和他爹签了一份责任状,才肯把人带在身边。
罗旺学了两年大病大痛半点儿没接触,专门跟着老医生看各种常见的病症,又背了数不清的药理,所以回来后就是有瞧不出的病症但从没因为用药出过事。像边春晗这样的,饿狠了又不好消化的鱼肉吃多的情况在镇上是会见,在村里这样物资还比较匮乏的地方是从没出现过,而且是像边春晗这样严重的情况。
“家里来了客人……”边存志不安地说。
边兀抿着嘴,拉着边春晗攥成拳头的手慢慢的揉动,想把他的手指掰开。
罗旺用棉签沾了酒精给手指消了毒,捏开边春晗的嘴用力按压他的舌根,烧的人事不知的边春晗“哇”的一声吐了一大股。
屋里开始弥漫出一股酸味儿。
等吐出来的只有粘液后,罗旺洗了洗手,先用葡萄糖水配了一瓶药,又用两瓶生理盐水配好,给边春晗挂上,才腾出手收拾溅的到处都是的秽物。
边存志给边春晗用外套裹好,上前给罗旺搭手帮忙。
“叔,我跟你打听个事儿?”罗旺往边春晗那边看了一眼,边兀刚跟他要了热水正帮边春晗擦着嘴边刚流出来的涎液,轻声问道。
“有啥事要是叔能帮上忙的尽管说。”边存志笑着说。
边春晗烧到了四十点二度,这对十四岁的年级来说是非常少见的。
边存志跟罗旺一边扫地一边凑在一块儿嘀咕了好一会儿,罗旺拿了一床旧被套出来给是不是打颤的边春晗,教了边存志自己换药水后,笑的有些猥琐的上了楼。
“爹,你眯会儿吧,我看着药水,等下叫你。”边兀眼不离边春晗地说。
边存志摇摇头,“孩儿,下回不许偷摸着跟着大人跑,天黑漆麻黑的,保不准就不小心踩到陡坡峭崖里头,你六哥要知道了,你想想你哥会咋样?”
边兀不说话。
“爹晓得孩儿聪明。不过世上好些事情就是再聪明的人也算不住,是不是?你看,你六哥生病了,就只能找医生,是一样的道理。”边存志摸了摸边兀只穿了个背心露在外头的有些冰凉的小肩膀上,被被套拉起来给边兀也搭上,“睡会儿吧,小孩儿熬夜就长不高了,爹看着。”
边兀“嗯”了一声,乖乖的合着眼睛,边存志的话却在因为见得少还没有完全打开的小小脑袋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边春晗第二日就退了烧,但总觉得胃痛话也不大说得出来,照罗旺的话说是伤了胃和喉咙。
第二天下午边村志架了板车又推着边春晗去找罗旺看了一次,罗旺看不烧了,问了问情况,开了两包温补的冲剂,只叫先喝几日米汤养着。
边春晗糟了一回罪,走路都觉得双腿发软,回家就叫刘芳娥端了半盆热水出来给擦脸洗脚后赶到床上躺着。
袁水泉在边家做客,每天杀鸡是舍不得,龙虾杂鱼鳝鱼泥鳅却是野地里能抓到的,多费些油还是出得起,顿顿桌上都有一大盆荤的,几天就吃得边家兄弟各个脸上都有肉了些。
这时候边春晗就显得格外可怜,罗旺交代了喝几天米汤后吃软和些的干饭和菜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