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过后一切都归于平静,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或者对于清风军来讲,这时候再打赢官军不过是一场无聊的胜利,实在没什么好炫耀的了b>
这几天清风军上下都是忙忙碌碌,官军不知道是被打怕了还是搬救兵去了,竟然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动静,漳河边后勤兵和农夫们一同在敲敲打打,一只只不大的小船这就被造了出来;军营中的士兵仍旧在操练,风雨无阻,雷打不动;成安县那边地下仍旧在轰轰隆隆,志敏坐在矿井旁用一块吸铁石试着石头能否被这东西吸住……
一切都在如火如荼的开展着,似乎并没有受到几天前战斗的丝毫影响。
采矿的时候打到水源线上这是困扰世界采矿业几千年的一个重大难题,后世一直到秦岳的时代这个问题仍旧没有完全解决,时不时的还有因为采到水源上造成井毁人亡的事故,而这个时代没有电动机、离心泵,引水只能用原始的辘轳来提,费时费力,秦岳来的时候志敏正在指挥一群人在引水。
矿井里的水用辘轳一下一下的提上来,顺着挖好的沟渠流进不远处的小河里,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满头大汗,水源引不尽,挖矿的活计就不能顺利进行,志敏这也干脆撸开袖子亲自上阵,大汗淋漓,热火朝天,好不痛快。
“没想到你这个皇商倒还能安心做起这采矿的活计了!”瞅着志敏在现场指挥采矿,秦岳感觉一阵好笑,初见的时候这个志敏天酒地,整日以泪洗面,自己的大半产业丢了竟毫不知晓,可如今没成想倒是入戏很快,干起这风吹雨淋的采矿活计倒还怡然自得了。
“呵呵。”志敏一撸袖子,擦吧了一下脸,神情哪里像是富甲一方的巨富?倒是更像一个朴实的老匠人。
“咱自己的买卖丢了大半,还被你拉上了贼船,又能作何呢?”志敏苦笑。
听说了,早就听说了,清风军在大名府城外消灭官军五百多人,公然在大宋的北京府城外打杀官军,这不是明晃晃的造反了?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志敏彷徨,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久都没有缓过神来,可是后来细细一想,这又有什么呢?
“你就没后悔?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秦岳笑道。
“后悔?”志敏大笑。
没有官府的矿引,自己私自领人在这成安县开采铁矿,难道不是冒了天下之大不讳?出魏郡的时候杀的守军数百;自己还稀里糊涂的跟随着一地土匪来这大名府东摇西逛,资助土匪,那样不是砍头灭族的大罪?
可自己又能如何呢?官府羸弱,女真南下烧杀抢掠竟不能抵挡,这样的官府还要他干嘛?不就是杀了几个酒囊饭袋的官军?这些人平日里欺男霸女、吃空饷、祸祸老百姓都是好手,见了金人就两脚发颤只想着换授成金军的射粮军这就不用死命了!这样的官军要他来干嘛?
“我志敏平日乐善好施,挣来的银钱现在想来也有半数都分给了老百姓,也说是问心无愧了,家中妻小已被我遣散,去荆湖北路投靠亲戚去了,我还在魏郡请了方外道士,在小玉死的地方唤回她的魂魄,一并带了去,如今咱也算是孤家寡人一个,再也无牵无挂了,只求跟着大当家折腾,能多杀几个女真人,一来为我大宋扬威,二来,也为报小玉身死的仇恨,没啥放不下的了。”志敏苦笑道。
秦岳默然,都说商贾之人最是势利,可没成想这大宋竟然还有如此的商贾!
“你就不怨我打破了你宁静的日子?跟着我,以后你也算是好日子到头了,这是一条不归路,要么独占鳌头,要么粉身碎骨,没有别的可能!”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志敏哀叹道:“心死了。”
“小玉算不上是大家闺秀,可咱就是喜欢她,喜欢她的温柔似水,喜欢她的百媚柔情,这妮子也最是了解咱的心思,啥事儿啊,往往都是咱还没想到,这妮子就先帮我想到了,我志敏一生流连丛,所驭妇人何止上百?可咱独好小玉这一口,是啊,温柔可人知书达理的女子,又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志敏似乎是回想到了以前跟十三姨太前月下的日子,眼神中充满了向往和留恋。
“我曾说过和小玉同生共死,小玉死的时候咱真的拿起过匕首,当时那匕首隔着脖子只有分毫,只要割下去,咱就能跟小玉团聚,一下,一下就好了,我就可以在下边和小玉接着团聚。”
“秦岳,说实话,咱挺佩服你,要不是佩服你咱也不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跟着你出来折腾,瞅着两百个女真头颅的时候咱就打心眼里佩服你,这东西,别说杀了,拿都没几个人敢拿出来说自己杀过金人!”
“过魏郡城门的时候你驱兵杀了所有挡路的官兵,这是造反!说实话,咱当时就想跳下马车,大喊几声我是被掳来的,我跟这个唤作秦岳的土匪没有丝毫的关系,我跟他不是一路人!可毕竟咱没有这么做,就是因为我想到了小玉,我看到了你竟然能吹毛断发一样的杀光魏郡城里的官军。”
志敏说着眼睛里含着泪:“咱佩服你啊,真心佩服,杀伐决断,毫不犹豫,几百几千的官军杀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可咱呢?当初匕首就搁在脖子边上,只要抹下去,咱就能和小玉同生共死了!可咱就是下不去手!就是下不去手!我爱小玉,在我看来她比我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秦岳,你知道吗?我对小玉是真心的,我愿意为她付出自己的一切,哪怕是上街乞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