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呜哇……”
清脆稚嫩的童声通彻的回响在因为宏大而显得异常孤荡的宫殿里,其声音不说震耳欲聋,却也能够使人烦躁得很,尤其是在人憋着一股气的时候。
“你要是再哭,信不信孤把你丢出去喂狼?!”
瞪着坐在地上的那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小娃娃,北冥炀努力拿出自己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气势,压低嗓音,伸出指尖戳了戳趴在地上小娃娃白白胖胖被眼泪糊住的脸,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磨磨牙开始威胁她,“把你丢给狼,啊呜一口吃掉你,看看你还哭不哭。”
“呜哇哇……”
小娃娃专心致志的哭泣突然被自己面前的人打断,有些好奇,她果然止住了哭声,用自己圆溜溜漆黑如墨的眼珠子盯着蹲在自己面前这个人的脸看,纵然孩子还小还无法分辨美丑,但看见眼前的人如冠玉的面庞,她还是伸出了自己的胖乎乎白白嫩嫩的小爪子,一巴掌拍到上面,咧开自己还没长好牙齿的嘴,涎水流到还在戳她脸的人手上,傻傻的笑,“哇啊,哇啊。”
“你!孤的脸啊!”
“殿下别啊!”
眼见着自家殿下扑上前去,滚了一圈,把还在青石板上坐着鼓着圆乎乎的嘴巴玩着“拍脸”游戏的娃娃抱过来,退到安全范围内,看见自家殿下美貌的脸上巴掌大的黑色痕迹,憋着气忍笑,劝她道,“殿下,她还小呢,您别动气啊。”
“在你看来,孤是滥杀无辜之人?”
说着话,北冥炀眉峰又挑起来了,已经跟着曦和身边这般长的时间,言官怎会不知那是殿下发怒的前兆?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言官开始打哈哈,“殿下您虽然战场上……呃……但是您心地善良……”
如此言不由衷的话,如此绞尽脑汁撒谎的表情,如此纠结的语气,问她还不如不问的好。
北冥炀叹气,她现在都在奇怪,她从北国过来怎么就只带了这样的随从呢?
“你真的,是孤从北国精挑细选带回来的?确定是在孤睡醒了的情况下带过来的?”
“殿下,您这样,很伤小……小人的心啊!”
无论是有没有太阳神记忆的曦和,她都被嫌弃成这样,言官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抱着怀里还在“呜哇呜哇”的小娃娃,表示很伤心。
是,她是夸张了些,对没有了太阳神记忆,现在只是单纯是北冥炀的殿下撒了谎说她是殿下精挑细选过来的,以此来解释她的来历,但是这也不能构成她每时每刻都要被殿下嫌弃蠢的理由吧?!
“孤现在没心情嫌弃你。”
随便扫一眼她的表情,北冥炀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没有精力理她,北冥炀把注意力放在她怀里从清晨一直在哭闹,闹到午时日头多高的孩子身上,揉了揉被吵的发疼的耳朵,走上前去,在言官伤心欲绝的眼神下,拉住小娃娃两只胖乎乎的爪子,敛了敛眉,开始盘问她,“小家伙,你是谁?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孤的住所?你的双亲呢?”
“呜哇,呜哇。”
“……好,你不会说话对吧,那你应该能嗅味道吧?孤把你放到地上,你自己爬回家去找你的双亲,可以吧?”
“呜哇,呜哇。”
盯着北冥炀的脸,小娃娃笑嘻嘻的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在言官怀里却不老实,双脚蹬着就要朝北冥炀扑过去,吓得言官赶紧搂住她,偷偷的又后退几步。
看见自家殿下像座石像一样保持着微笑半蹲的姿势,言官笑了笑,观察着她的表情,小心翼翼道,“……殿下,小人觉得,她是人,应该不会有人类传说中老马识途的本领。”
所以,殿下您应该不能通过这种方法找到她的双亲,所以,殿下您想通过这种方法解决面前这个可爱的小不点,也是行不通的。
“那果然还是应该丢出去。”
“嗨哎?!殿下,别啊!”
殿下,就算小神知道您无论是有没有神的记忆,都对人类的小孩子没有办法,但是像您这样,一看见孩子哭就想把她丢了的类型,从人类的角度上来说,绝对会被认为是人渣的啊!
“怎么了,这是?”
刚踏进宫殿的门,就听见孩子哇哇的哭声和北冥炀身边那个侍卫的叫声,望舒顿一顿脚步,怀着微妙的心情掀开宫帘便看见北冥炀面无表情的抱着“呜哇”哭着的娃娃作势欲丢,她身旁的侍卫死死的抱住她拦着她的动作,许是听见了脚步声和问询声,她抱着孩子转过身来,白玉一般的脸上一块巴掌大的黑色印迹就映入了望舒的眼帘。
“噗……”
纵使月神殿下深居月神殿千万年,几乎断绝了人间的喜怒哀乐,还是被眼前的这一幕折服,在北冥炀杀人眼光的逼视下笑出了声。
“很好笑?”
“嗯,很好笑。”
很是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在观赏了北冥炀由白脸变黑脸再变青脸的戏后,望舒摇头笑,碎步走到她面前。
北冥炀怀里脸蛋圆乎乎的小娃娃本来是不闹腾的,奈何抱着她的人太折腾,连抱着孩子的姿势都不会,加上抱着她的人明显的恶意,就算是天真纯洁的孩子,果然还是会感觉到自己身边潜在的危险的,因此,自从北冥炀把她从言怀里抱过来的时候,她就一刻也没停歇过的哭,直哭的言官心惊胆颤北冥炀心烦意乱。
“小家伙,来,母皇抱抱。”
张开手臂,望舒朝着还在闹脾气哭鼻子的孩子温言道,暗中施展自己的朔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