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四阿哥去柏林寺的目的,跟他那皇帝老子想的完全相反,他如今身在宫中,一言一行不能自已,就某些人所说的“事实”,四阿哥迫切需要一些自己人来行事,柏林寺便是他培养自己人的地方之一。
四阿哥进了专属自己的禅房,看了一眼桌案上的檀木盒子,直到一个小和尚送了茶过来又阖上门出去,他才快步走过去打开那盒子,翻看里面一摞的书信,待看到盛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松了几分,不过最先翻开的还是一封带着奇怪字符的信封,信貌似很短,但四阿哥却看了很长时间,看完之后叹了一口气,提起笔匆匆回了几句放在一旁,这才拿起盛字的信转身坐到窗前的榻上,慢悠悠的看起来。
看完了全部的信,就已经午时过后,四阿哥匆匆用了斋饭便到主持处论禅,又拿了早些时候供奉在这里受香火的佛经,返程的时候,四阿哥看着天色有些怅然,时光紧促,身不自由,心里默默的感叹了一句:“看来,还是得早些出宫建府才行。”
过了三月,康熙皇帝便下旨选秀,四阿哥从太子那出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到太子刚才语重心长的提点,忍不住有点烦躁,他一方面盼着出宫建府,一方面又对建府之前的大婚心有抵触,静静的坐了半响,四阿哥握了握拳,摸上手腕的凤眼菩提,整个人忽的从房间里消失了。
“来了?刚好我又整理了些有用的东西。”一处四面全是墙的书房内,四阿哥的身影骤然出现,坐在书案前奋笔直书的人听到声响,抬起头来看了四阿哥一眼,举起手中的笔说了一句。
四阿哥不理他,直接做到旁边的一处榻上,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股脑的仰了进去,倒是那执笔的人见了有些稀奇,便放下笔走过来问他:“怎么了?”
“大婚是躲不过去了,皇阿玛真是瞎操心!”四阿哥恨恨的说了一句,把茶杯哐的放在一旁,脸上的表情再不是淡定严肃,反而更像他的年龄一样一般,满是置气之色。
“混账话!本是为你好的事,为了一个女子如此作态,真是没出息!”那人神情一怒,呵斥了一句,甩过宽袍大袖也坐在了四阿哥的旁边。
“有出息的都累死了。”四阿哥被他这么一骂反倒乐了,一句话便噎住了对面的人,抬头见到那张跟自己极为相像的脸,面色铁青,欲辩无语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这一笑便止不住,连忙又把空了的茶杯端起来,装模作样的堵住自己的嘴。
“你呀~之前不是说过,她不可能成为你的正妻么,一来你们年纪差得太多,这些年你又装的有些过火,皇阿玛不着急给你赐婚就该担心你出家当和尚去了,二来她家的身份也不允许,虽然是老牌世家,她阿玛也太不争气了点,再有宫里有一后一贵妃,钮祜禄家不可能再出皇子正妃,你们不是之前也有商量所谓的第二计划么?”四阿哥一笑,对面的人也不好再气,这么些年,雍正早就看开了,史料都说他的淡泊明志不过是为了争位做的伪装,又有谁清楚,他真的是一心向往采菊东篱下的悠然生活,不过他知足,比起之前呕心沥血还要受骂挨批的日子,现在他“潭潭府中居”“十年读尽五车书”的日子简直神仙日子。
“总归是带了遗憾,说起来,那可是你的女人,你就不醋?”四阿哥叹了口气,身不由己啊身不由己,早晚有一天,他要随心所欲,转过头,又调侃起眼前的人,每每见到对方板着一张阴沉脸,四阿哥便想起舒颜给他讲的各种话本,这样一来,便再也怕不起来严肃不起来了。
“我的就是你的不是?”雍正难得轻松的口气把对面的四阿哥又逗笑了,俩人斟满了茶杯对着喝了一口,算是以茶代酒,说起来真是奇妙,两个世界的同一个不同年龄段的人竟然能够碰到一起,面对年轻(年老)的自己,他们竟然成为了真正的忘年之交,这一切,还真的要归功于那个把神奇带来的女人。
“芳楚姐姐被留了牌子?”舒颜一边被惠嬷嬷按得昏昏欲睡,一边听霜花说着所谓的“大消息”,经过宁嬷嬷的教导,霜花的情报事业已经发展到了府外,就连族里还没公开的事她都有来源知道,不得不让舒颜佩服,当然,宁嬷嬷还是不满意,霜花实在有些活泼,不过这也难免,她才是十来岁的小丫头呢。
“是,说芳楚格格去的时候一路上自信满满的说一定会留在京里指婚,没想到真的被留下了。”霜花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位芳楚格格还挺有能耐的,舒颜不以为然,芳楚那样自信满满,定是有仗势,只是不知道是会被指给什么人,留在宫里还真就别指望了,就算她阿玛不说,舒颜也知道康熙应该不会再留一个钮祜禄氏的妃子了,尤其是额亦都一脉的,说起来,几个皇子阿哥的是不是也该大婚了?想到这,舒颜心里有点膈应,这位四阿哥娶她定是不能,那么派两个人来是想让她当小老婆?别以为她不知道,两个嬷嬷按月给他写信报告自己的情况的事根本没瞒着她好吗?
晚上,舒颜去正院吃饭,听到了两个消息,一个就是她的双胞胎哥哥的婚事定了,一个是芳楚被指了庄亲王世子的侧福晋,为此额尔登布摔了茶碗,破口大骂庄亲王老匹夫,舒颜这才知道他阿玛私下曾与庄亲王有个默契,作为庄亲王世子的救命恩人,舒颜会成为庄亲王世子福晋,哪想到这里被芳楚截了胡,姐妹俩同侍一夫的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