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宁嫔挑着眉笑着;“哟,这不是琦常在吗,刚怀了身子姐姐还未送上贺礼呢,你今日这样子,倒让姐姐想起了怡选侍那会子……咦,据说怡选侍小产之日正是妹妹你获宠之时呢。”宁嫔是吴将军之女,名吴江鸢,而吴将军此时就在与赫鹘族的战场上,正因如此,最近颇得皇上垂怜,人也不免多了几分骄横。
皇后神色冷了冷:“琦常在是皇上看中的,就是本宫看重的,琦常在得宠,乃是她的福气,如今有了子嗣,是她福泽深厚于他人。”说罢,皇后扫了一眼众妃嫔,复凝神于靖玉身上,极是温柔道:“快快坐下吧。”
我扶靖玉落座。皇后正中,左右依宠爱家世等依次而坐,正五品以上的,左侧是:昌妃,嘉妃,韶充容,而正五品宁嫔竟坐到了正四品荣贵嫔之前,足见其风光,再次才是婧娱灵;右侧是:宸妃,襄妃,琳修仪,婉修华,纯昭容,贞嫔。
据说奥城内与昌妃分庭抗礼的四妃之一——宸妃却与想象中很是不同,也与昌妃的艳美大相径庭。她似是画中美人,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肌肤雪白无瑕,略显苍白的脸上扫了两抹柔粉色胭脂。
她眼眸微垂,眼眸细长灵动,睫毛微颤,光华流转,秀眉勾勒的是极其适合她眉形的柳叶眉,有扶柳之态,亦有傲然之姿。似乎偏偏与昌妃不同,她穿着素雅而跳脱,艾绿的裙摆蒙着薄纱,行走间带出轻盈流云之态。
筵席即刻开始,各宫纷纷送上贺礼,萃清阁奉上五颗浑圆硕大的东珠,其中一颗个头稍小但最为明亮的镶嵌在了戒托上,十分巧妙,礼虽然不算太厚,倒也一时是挑不出错处。随即丝竹声响起,倒也动人,只看着舞姬们一个个笑面如花,宽大的衣袖飞舞着,带起钗环碰动叮当,一时也十分热闹。
不一会儿,只见宸妃身边的绮儿捧着一朱漆托盘含笑走来,直走到靖玉身边,方福身:“我们家娘娘说了,有孕之身不宜饮酒,不宜辛辣,特地让奴婢送汤和小点过来,是我们家宸妃娘娘的一点心意。”说罢,放下托盘,行礼归去。
托盘内放着一瓷碗,里面有一碗乳白色汤汁,旁边放着几块点心,靖玉带了几分忧色看看我,我点头示意无妨,若要陷害,也不应如此明目张胆。她方捧起来小心抿了一口,看样子也是早早厌倦了这些荤腥。以她原来的性子,应该是断断不会忍这么久勉强去吃的呵。这皇宫,或许真的是能改变人的吧。
片刻后,靖玉抿嘴笑了,小声对我说:“这是水果熬成的汤。”说罢又轻咬了一口点心,先是一蹙眉,又笑开了:“好酸啊,可又有点甘甜的味道,真是特别,姐姐你去替我问问方子。”我应了向宸妃那边走去。
皇后突然转头向这边,笑道:“宸妃,琦常在,你们两个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呵,有什么不如说出来让大家也高兴一回。”我忙刹住脚步,福身颔首。靖玉嘴快,说道:“宸妃姐姐宫里的的点心做的极其美味,我让宜晴去问问做法。”
宁嫔放下筷子,朗声说着:“皇后娘娘,早听说琦常在目中无人,如今一看,呦呵,可不得了,连皇后您宫里的吃食都看不上眼,巴巴儿地要吃人家宸妃姐姐的点心呢。”说罢,在场妃嫔各个明了了,“皇后”“宸妃姐姐”,亲疏分明,重谁轻谁,一听便知。
靖玉忙起身,福到:“臣妾绝没有这个意思,臣妾只是……”皇后只是眼角扫了一下昌妃,不等靖玉说完,便柔声道:“本宫不是说了么,你别动不动行礼,本宫也没有责怪的意思,方子随后,宸妃会着人给你送过去的,你坐下便是。”
昌妃起身,向皇后福了一福,娇声言道:“早闻琦妹妹喜爱些精致糕点,今日臣妾特地带了些翡翠覆花玲珑糕来供各宫姐妹品尝。”皇后微微一侧臻首:“昌妃妹妹有心了。”一个个宫女依次端着糕点碎步进来,很快翡翠覆花玲珑糕摆上来了。
糕点是小巧的菱形,呈淡淡的松花色,表面覆盖着一层洁白而微粉的花瓣,也还看不出什么。靖玉早已经开了胃口吃着,吃了两块,笑盈盈的说着:“昌妃娘娘带过来的糕点果然十分美味,让人胃口大开呢。”昌妃只是含了抹笑意回望了一下,随即自己也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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