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坐在电脑前,木愣地看着手上的彩票和电脑屏幕上的一串数字,半天没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
室友做着面膜哼着小曲儿从她身后走过,伸头往她的屏幕上看了看,“开奖啦?来我瞅瞅这期什么号?3,6……啊~~连15元也没有,太讨厌了!你呢?中了几个号?”
“我……”
桑田正处在神游太虚十八周天,甚至不太确定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有些信息即使映在视网膜里,大脑也还处理不过来。
室友费艺涵从面膜上的两个洞里投出来的视线在桑田手上的彩票上扫了一遍,又去看电脑上的号码,一愣,再挪回彩票上。
这回看完干脆一把把面膜扯掉,从桑田手里拿过彩票把她挤到一边,趴在电脑前瞪大了眼睛对着号码一个一个的确认——
“卧槽!中奖了!桑田你中大奖了!!”
“好像是……”
“天啦!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大奖彩票——有没有天理了啊!我每期都买的,却连一千块都没中过,你只是偶尔陪我去的时候才买一两次啊!怎么就中一千万了??”
——这个问题不要问她,她自己都还没有消化掉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奖。
运气这种东西,原来真的存在?
费艺涵还在瞪着彩票上的数字过干瘾,桑田被她挤得身子歪在了一边,不自觉的伸手摸摸自己脖子上的吊坠——这东西难道还真能给她带来好运吗?
不过她现在该怎么办?揣着一张大奖彩票,她连去哪里领奖都不知道,这种大奖貌似不是在彩票站就能兑现的吧?
桑田只能问对彩票比较着迷的费艺涵,“然后我要做什么?”
“你等等啊,我先上网查查兑奖流程,明儿咱们再去彩票站确认一下!”
她点点头,觉得这样挺妥当的,就开始跟费艺涵分头在网上找兑奖方法。
一直到宿舍断网熄灯,两个人躺在床上也还是兴奋得睡不着——应该说,费艺涵比桑田还兴奋,一直在帮她盘算着该跟学校请几天假,什么时候走,坐什么车之类。
“哎你说旅馆要不要提前订?可得找个安全点儿的地方,领完奖出来你可就是百万富婆了!账户也提前准备好,最好多准备几个,一领到奖金马上分开存起来!还有我看这事儿是不是别告诉别人比较好?财不露富啊……”
桑田在黑暗里静静听着,她不是不兴奋,就只是还没见到钱,对那一串从天而降的数字有点没有真实感。
她的手又摸上胸口的吊坠,举起来对着窗帘缝里透过来的月光看了看——那是一个方形镂空花纹的铂金笼子,里面盛着一颗浑圆的珍珠。
这年头珍珠不值钱,就算个头还蛮大的估计也没有多珍贵。但这是几个月前她来上大学的时候姨奶奶给她的,说是她爷爷那边传下来的,可以保佑她,给她带来好运,要她寸步不离身的戴好。
——好运什么的,桑田从小到大活了二十年,是从、来没有过的!
她就压根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听说那俩人连婚都没结,稀里糊涂生下她之后就各奔东西,奔前程的奔前程,离家出走的离家出走,二十年没有音信。
她小时候还有爷爷奶奶,但后来爷爷奶奶也没了,是姨奶奶把她养大的。
姨奶奶一个孤老太太带着个孩子,好在家里有些存款吃穿不愁,姨奶奶也从没亏待过她。
只是姨奶奶这人性子有点孤僻,不喜欢闲话家常,对于这条项链也没有再多说。
而且说来也怪,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从得到这条项链之后桑田总觉得一切都顺风顺水的,虽然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太离谱的事——直到她中了大奖。
——有了这么一大笔钱,姨奶奶也可以过上舒适的日子再也不用操劳了。
桑田隐隐有点开心的想着,都不知道自己几时才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两人商量着先上课还是先去彩票站,费艺涵神经兮兮的觉得桑田最好不要表现出反常举动,她如果不去上课,那简直是大大的反常。反正就算去彩票站确认完领奖的流程也不是当天就走的。
她的话桑田也赞成,她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靠着姨奶奶那个老太太操劳着能上大学挺不容易,严于律己惯了,逃课从来都是没有过的。
费艺涵立马自告奋勇的帮她去问,还抚着小胸脯念叨着:“艾玛好紧张你说我需不需要戴个墨镜?”
被孤僻的老太太养大的桑田性子有点直,分不清她这句是不是开玩笑,于是翻出以前参加比赛时集体发的墨镜默默递过去给她。
桑田去上完课又被田径队拖走溜溜转了一天——她从高中就是校田径队的,虽然为了将来找工作容易些坚持没保送进体育学院而是报考了大众专业,但靠这个加了不少分,加入大学田径队参加比赛拿了奖还可以减免部分学费,所以也一直坚持了下来当成一件正事。
等她忙完回到宿舍打开房门,眼前却是一副土匪过境一样的景象。
土匪掀了她的床铺,撬了抽屉和柜子的锁,床下的箱子自然也没有放过。
她默默站在柜子前,翻找之后果然本来小心收在她不常穿的大衣内侧小口袋里的彩票不见了……
——这种心情大概就叫卧槽好想日狗!藏在这里都能被找到还真是有够了解她,而且还知道她因为常去田径队来回需要换衣服,贵重东西从来都不随身带在身上……
桑田默然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