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克高地。
别墅被建在一个斜坡之上,从二楼卧室的窗户恰能向外一览碧绿的原野和鲜艳的花朵,另一侧则被碧绿的树木环绕,看上去倒是个出差暂住的好地方。
由于经常有尊贵的客人租用别墅,所以屋子的防盗工作做得当然比一般旅馆要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防盗门上安着双层门锁,门外屋檐下的长廊地板下还暗藏着这栋房子里现在这个怪癖的房客自己安的运动传感器。
但就算这些,也并不能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
罗伊在透过窗户玻璃投射到地面上的一方月影轻步前进,脚步比夜猫子更加轻缓。门外那层层防护设备无非只是让他潜入稍稍多花了那么无关紧要的一两分钟而已。
月光如同帘幕罩在客厅里,橙色的电灯光亮透过屏风投射过来少许。罗伊一手扣着一枚飞镖,谨慎地绕着屏风旋转过去,角度确保了能够借助屏风掩护各种来路的突击。
屏风后面,靠窗摆着一张棕色的皮质沙发,边上靠着一张小桌。大卫·该隐正吊儿郎当地整个儿陷在沙发里,捏着个已经空了一半的啤酒瓶牛饮。
罗伊轻轻收起了蝙蝠镖。
“哟,来啦。”该隐看到翼骑士出现在自己的别墅里似乎毫不意外,像跟来串门的朋友打招呼一样。
“大卫·该隐,刺客联盟顶级杀手,背负多个谋杀指控的国际通缉犯。”罗伊道,“你杀了****特。”
“那个毒贩子?哈,说实话我压根不知道他的名字。就那种三流角色的身价,还轮不到我出手来杀。”该隐又灌了一口啤酒后,说,“不过你还算漏了一点,小子,我还是那姑娘的父亲。”
“你是位录像带而来的,是么?”罗伊问,“你想要拿到那卷录像带,以此要挟卡珊回到你身边?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趁早死心吧。现在的她没有一点和你相似的地方。”
该隐愣住了。
他将啤酒瓶重重放到了一旁的桌上,捧腹大笑。
“所以这就是你的结论?我想用录像带威胁她回到我的身边?”他哼道,“她是被我养大的,你还觉得她能和谁一样?如果你觉得我需要那盘录像来做这种事,尽可以去那边看看。”
说着,他像卧室的方向指了指:“她从小到大的录像带我有一打,根本不缺那一盘。我想要它,是因为如果那盘录像曝光给警察或是别的什么人,可能会毁了我一生最完美的作品。”
“所以你想说你是在保护她?”
“你可以这么理解。”该隐从沙发上软绵绵地站起来,朝着卧室方向走去,“不相信的话,过来亲眼看看吧。录像带我还有很多。”
老式的放映机读出了录像的内容,黑白的画面随着齿轮旋转被投影在了银幕之上。
屏幕中出现了似乎只有五六岁大的卡珊德拉,那时看上去还颇显年轻的大卫·该隐毫不手软地正面将这个身材羸弱的孩子击翻在地,用威严不容置疑的语气厉声喝道:“你应该预料到那一拳的,这样不行!再来!”
孩子咬咬嘴唇,没有哭鼻子,坚强地爬起身,再度冲了上来。
“她真是不可思议。”大卫·该隐一边看着银幕,一边啧啧道,“我试图培养过很多个孩子,她是唯一成功的案例。她从未让我失望过,总是能达到我的期望和要求,哪怕其中某些就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另一名杀手梅克森·托特来了哥谭,目标同样是****特。”罗伊淡淡地问,“是你雇他来的?”
“嗯哼。”该隐又喝了一口酒,“我本以为这种小事不需要我亲自出马,但看起来我还是高估某些废物的本事了,所以最后我还是决定亲自出手。不过现在既然确定了录像在你手里,我就无所谓了,我知道你不会把它曝光的。”
罗伊不语。
录像继续放映,里面记录了卡珊德拉的各个年龄阶段,就像是父亲给自己女儿成长足迹的完整记录一样。他们看到了七岁的卡珊独自一人赤手空拳挑翻了六名持枪壮汉,十岁的她第一次和父亲打得不相上下、得到父亲的表扬时雀跃无比,十二岁时她第一次成功地用m24狙击步枪成功命中了百米外的红心。
“看到了吗?”该隐得意地说,“她是完美的作品,没有半点瑕疵。”
“所以这就是你看到的?仅仅是完美的作品而已?”罗伊冷冷道,“我所看到的,是一个需要父亲的女孩。”
该隐脸色一沉:“我不需要一个女儿,侦探,我需要的是战士。”
此时,画面中的女孩已经成长为了少女,一个人坐在四壁空旷的房间里,将一把刀的刀刃立在一根手指上晃来晃去,像是某种游戏。
画面中的大卫·该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身后,掏出了带着消音器的手枪。
毫不留情地,他扣动了扳机,两发橡胶子弹呼啸着打在了卡珊德拉的背上,吃痛的卡珊惊觉过来,头也不回地向后起跳,完美地避开了接下来几发子弹,凌空回旋一腿正中脸庞扫倒了该隐。
“你从后面开枪偷袭她。”罗伊瞪着该隐,“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该隐关上了录像,向外走去:“告诉她时刻保持警觉。小孩子就像动物一样,这样能够帮助她记忆深刻......你得承认,这有效果,不是吗?”
“蝙蝠侠曾经提到他承认你在指导方面颇有天赋。”罗伊道,“但你所做的只是虐待她。”
“哦,这就是你所看到的?”该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