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全场鸦雀无声,众人神色各异,多是害怕,仿佛见到了鬼一般。毕竟一个已经死了一年,风光下葬的人,却突然出现在这里,怎么会不让人惊悚呢?
萧暮缇对于成为全场的焦点毫不在意,对那些异样的目光视若无睹。她的嘴角勾着笑,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巧克力,剥开金纸,放进嘴里慢慢的嚼着。而站在她身旁的小男孩,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垂着头,拿着一把转轮手枪在重复着子弹上膛,又退出来的动作。
倘大的萧家大厅,宾客满座,却无人说话。小男孩的转轮手枪发出来的咔啦声特别的响亮,也特别的诡异。
萧暮缇伸手轻轻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小男孩的手一顿,接着已经上膛的枪举起,对准人最多的一个角落,站得笔直,不动了。
“小缇!”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带着无法抑制的雀跃。苏亦阳拨开人群,快步走了过来,将萧暮缇拥入怀中,大力的,紧紧的抱住。“你活着,真好!欢迎你回来!”
“谢谢你,苏哥哥!”
萧暮缇从苏亦阳怀里抬起头,淡淡的笑道。
这一刻,她想起了前世临死时,萧紫棋的那一番话——为了保护这个野种,亦阳哥抛弃了一切,远走海外。为了不让我们找到他,亦阳哥隐姓埋名,埋葬了他的才华,做着最低贱的工作,为一日三餐辛苦奔波。你这个贱人和那个野种,毁了我的亦阳哥。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苏哥哥,谢谢你,前世为我和瑞瑞所做的一切;也谢谢你,在今天第一个向我表达善意。
“亦阳哥,你们在干什么?”
尖锐的声音伴随着高跟鞋噔噔的声音传来,人群自动分开,萧紫棋身着一条深蓝色抹胸拖地长裙,急步走来,怒视着萧暮缇,那眼里有来不及隐藏的恨。
萧暮缇抬眸,那双绝美的紫瞳里倒映出萧紫棋的身影,手很自然的挽住了苏亦阳的手臂,嘴角微勾,笑容轻浅,却是妖娆天成。
恨?萧紫棋,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被折磨至死的是我,被推入地狱的也是我。从现在开始,该由你们来承受我的恨。
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晚——漆黑的夜,此起彼伏的狗吠声,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
她从恶梦中惊醒,有些艰难的抱膝坐起来,冷汗淋漓,泪流满面,凄厉的大叫。
“呵呵!”
一道阴冷的笑声从黑暗中传来。
她全身一震,鼻间却嗅到了熟悉的气味,心里不禁一喜。
家人终于找来了,她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紫棋?”
下一瞬,屋里的灯光亮起,萧紫棋单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冷冷的一笑。
“萧暮缇,你这高嗅觉的鼻子真是该死的讨厌!就因为这样,所以萧家的继承人只能是你。明明就是一个无耻的dàng_fù,未婚先孕,却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种。你这样的贱人,凭什么可以得到亦阳哥的爱?”
她只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在她以为下一秒她就会窒息而死时,萧紫棋却松开了手。
“啪!”
一记耳光大力的朝着她甩了过去,她被直接掀翻,从床上滚了下去。
“紫棋,你……”她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萧紫棋。“我是你姐姐。”
她不明白,平日里温柔的像一只小绵羊的萧紫棋为什么会突然间变了一个模样?纵使她们只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可是她们一直都是如亲姐妹一般,毫无间隙;她不明白,她最疼爱,最亲近的妹妹怎么会突然这么讨厌她?
“姐姐?哈哈哈!”萧紫棋突然大笑起来,笑得五官都极近扭曲。“你知道每次叫你一声姐姐,我有多么恶心吗?同样的是萧家的女儿,为什么我却要处处讨好你?同样都是爸爸的女儿,为什么你是萧家的千金大小姐,我却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爸爸喜欢你,亦阳哥爱你,这些原本都是属于我的,我的!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回来夺走我的一切?还有你那个妈,永远那么高高在上。爸爸爱的人是我妈,这些年一直陪在爸爸身边的也是我妈。为什么我妈要伏低做小,仰人鼻息,被那个贱人踩在脚下?”
“住口!如果一定要说谁是贱人,那也一定是你妈——谭曼贞,是她插足了别人的家庭,是她不要脸的当了小三。”
她素来温软,险少骂人。可这一刻,她却宛如一头炸毛的狮子,恨不得撕烂萧紫琪的嘴。
她的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为救她惨死。生前她未能尽孝,她绝不允许妈妈死后再遭人诟病,不得安宁。
“那又如何?现在我妈才是萧太太,而你妈却已经下了地狱。葬身火海,烧成灰烬,那滋味想必一定是生不如死吧?”
萧紫棋脸上带着笑,那目光里满满都是幸灾乐祸与得逞的快意。
“是你们……”
有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难道那场事故并不是意外?
“哈哈哈!”萧紫棋眼角的余光扫过她,仿佛在看可怜虫一般。疯狂的笑声回荡在屋子里,仿佛来自地狱索命的厉鬼。“萧暮缇,你终于聪明了一回。不过想让她死的可不止我和我妈,还有你小姨。那场事故本来是为你准备的,没想到她为了救你这个蠢货连命都不要了,所以是你害死了她。”
“我小姨?”
她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心中有许多未解的谜团,更多的却是痛。原来所谓的意外竟然都是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