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棵白皮松长得十分茂盛,枝叶繁密,郁郁葱葱的,它的树皮已经呈现出老树才有的灰白色,灰白树皮也偶有脱落,露出了里面粉色的内皮。如此种种,方能昭彰它的年岁了。
郭桐昂着头,满怀期待地盯着树上,他眼里满是期待与憧憬,他的声音也听起来有些激动“给我仔细搜查!”
“大人!”一个武吏爬将下来,手里握着一个小的金属牌子,兴奋地喊着“大人!这里发现线索了!”
郭桐连忙将武吏手里的东西夺过来,定眼一看,原是一块腰牌,郭桐“啧”了一声,看来那刺客根本就不是准备那时行刺东平王的,而是那时因为树上寒冷,坚持不住,所以一个不小心,摔将下来,树枝挂住了身上腰牌。但这时摔下来的他害怕被东平王发现,所以就将计就计,行刺东平王。
只是这腰牌……郭桐眉头微皱,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地看着握在手里的那块腰牌,郭桐心中狐疑,有腰牌的人,不是官家,便必定与澧都城里的几位大人王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这案子……郭桐咬了咬牙,吩咐属下几个“回御史台!”
御史台。
郭桐刚刚走到半路,便瞧见太子沈维渐从御史台出来。远远看去,太子似乎心情很好,只见他穿着秋香色三爪龙缎锦袍,冠顶有东珠数颗,腰带所用玉版,用金镶之,并在其上也饰以东珠。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郭桐毕恭毕敬地行礼。
“哟!”太子微动了动食指指着郭桐看了半天后,仿佛恍然大悟一般“你不是去年父皇寿宴上那位书法书法大家吗?你叫……”太子仿佛略有所思地想了半天,说道“叫……叫郭桐!是吧?”
“是的,微臣御史台佥督御史郭桐。”郭桐拱手再行礼。
“快请起!快请起!”太子连忙将郭桐扶起,只见他双眼闪烁辉耀,饶有兴趣地说“本王一向对书法颇有研究,并对书法大家更是敬重非常,前两日偶得秦朝琅琊刻石一方,见其用笔劲秀圆健结且字体严谨工稳,便专心临摹,却并不得要领,希望大人能上东宫指教一二。”
(古代太子有本王,孤,本宫,寡人等多种自称,本文为求方便,与几位王爷自称一致,采用“本王”。)
郭桐听了这话,大吃一惊,说道“殿下抬爱了,只要殿下得空,下官一定拜访。”
“那就这么说定了!”太子双手一拍,欣喜说道“就这么说定了!郭大人一定来!”
待目送太子离开以后,郭桐方才走进御史台。
“棣山别馆刺杀案可有线索了?”董其昌一边翻看案上折子,一边头也不抬地问。
“回大人,搜到些线索。”郭桐递了眼色,一个武吏连忙将那土壤里捡起来的金属片与那腰牌呈上案去。
“就是这两样东西?”董其昌这才抬起头来,仔细观察那两件物品。
“这腰牌是?”董其昌指着腰牌,聚精会神地思考着。
“大人!”旁边的一个小吏忽然惊呼“大人!我好像见过这个腰牌!”
董其昌“哦?”了一声,连忙问“在哪里?快说!”
“在……”那小吏仿佛又有些迟疑踌躇,仿佛下不定心的样子。
“不要嘟嘟囔囔的,在哪里快说!”董其昌正颜厉色地命令道。
“在……”那小吏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咬牙说道“在宁王府,那好像是宁王府武卫的腰牌。”
“你说这是宁王府的?”郭桐听得这话,心中一惊,复又声色俱厉道“你当真看得清楚明白了?没有认错?这宁王乃我大周朝皇室亲王,你可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
“回大人的话,小的的兄弟便是宁王府的武卫,日日见那块腰牌,绝不会眼拙认错。”小吏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郭桐瞬间感到骑虎难下,左右为难,只好向董其昌问道“大人你看该怎么办呢?”
董其昌忖量思索片刻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说道“这件事关系到我朝皇室宗亲,我看还是先禀报陛下再做定夺。”
“可是大人,不再查一查吗?”郭桐感到略微不解地问“毕竟事关皇室宗亲,更是澧都城里玉叶金柯,带着五旒冠的亲王,如此仅听一面之词就将此事报与陛下,若是到时认错了,热闹了陛下与宁王……”
“你不必多言。”董其昌明显有些不耐烦,他吩咐了一个小吏将东西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说道“我只问你,我现在给你一纸文书,你敢明目张胆地上宁王府搜人吗?况且陛下规定六日结案,再去宁王府耗几天搜人,你六日能结案吗?”
“可是……”
郭桐仍觉不妥,可是不等他说完,董其昌便打断了他,仍一意孤行地说道“就这样了,你先退下吧。”
听了这话,郭桐也只好退去。他心中仍存疑虑,这案子如今才在第二天头上,便似乎已经扼住了真凶的尾巴,但这也太顺利了一点,又或者说,这董大人也未免太急于结案了。他总觉得,这其中千丝万缕盘根错节,实在令人迷离恍惚,不明所以。
但在其位谋其职,无事找事也不该是自己如今职位所能够承受的。
棣山别馆。
“你刚刚去做什么了?”躺在榻上的高欢,病怏怏的,有气无力的样子。
“我去外面买了点药草。不是魏国百姓都说你是久经沙场,气冲霄汉的吗?你怎么就和别人过了几招就在这病榻上趟这么久呢?我不出去给你买几味狠一点的药,你不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