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惶然不语,李锡琮轻轻一笑,踱了两步,恢复了一派好整以暇的神气,道,“我今日却也话多,竟与你说了这许多陈年旧事。也不知能否满足你的好奇之心?”
周元笙渐渐回过神思,勉强一笑道,“尚可。多谢王爷亲口释疑,好过我来日道听以讹传讹之言。也多谢王爷尚且愿意相信臣女。”
李锡琮闲闲笑道,“好说,孤王与小姐也算有缘。小姐数次帮扶之情,孤王铭记于心。来日或有须我出力之处,请小姐不必讳言。”说罢,向周元笙略略颔首示意,便即迈步向殿外走去。
周元笙愣了愣,尚为来得及向他行礼,待要转身,忽闻他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小姐虽志不在此,但也须提放人心反复,人言可畏。若他日再有人于私下相约,望小姐谨慎三思,切勿因好奇令自己涉险。孤王言尽于此,小姐善自珍重。”
她不必回首,也知道他方才说完这话,业已动身,几步之后便去得远了。若不是外间有芜草轻轻摆动的声响,她真要以为他是凌云腾空而去。这般想着,她已是无声地笑了出来。
那动如脱兔,狡黠轻佻的少年,时而阴沉,时而明媚,时而冷漠,时而诚挚,盛气凌人,生机盎然,轻快灵动如一弯激流,城府深沉若不动山丘。亦庄亦谐,变幻无常,一时之间当真难分哪个才是他本来面目,又或者这些统统皆是他的真实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