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丹真人施法在奇石峰山脚筑起一道风障后,因担心长阳、长恒二人,便又急急返回龙印石处。

但见长恒真人已然盘膝而坐,面色平静,浑若无事;长阳真人依然一手抵其后背,一手不停地变换法诀,只是与先前相比,明显缓了许多;长谷真人则静静地守护在左右,紧紧地盯着二人变化,随时准备相助。

长丹真人心下略宽,刚要离去,但见不远处碎石堆中还卷缩着一个身影。这身影不看便罢,一看之下,登时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这一刻,其多年道法修为,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长丹真人已将全部罪责都归到了肖逸身上,他胸中怒火胀了三次,又努力平息了三次,最后看看长阳真人,恐影响其运功,终于拂袖而去。

却说肖逸静静地躺在碎石之中,一动不动,连手指都不曾动一下,可体内却似炸开了锅,热闹非常。阳属气旋破裂后,阴阳二气大乱,遇则相克相冲,损伤机理无数;不遇则上穿下行,不停地破坏神经脉络。同时,已蛰伏一年多的怪异真气也乘势发作,欲冲破禁锢。

三股真气各自为营,闹得不亦乐乎,令肖逸痛苦不堪。不过肖逸自我摸索修炼,经验倒是不少,当下以谨守本心,无为引导有为,以不变应万变,一步步理顺散乱真气,重新将真气送入丹田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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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紧张而寂静中流逝。五日之后,肖逸突然坐了起来,用手搬动双脚,做了个“五心向天”的姿势,闭目修炼起来。

长谷真人见状,惊异不已。之前,他也曾分出一缕心神,查探过肖逸状况,感觉肖逸生机渐逝,已然无救,谁想这时竟浑然无事,当真令人匪夷所思。他一边关注着长阳、长恒二位真人状况,一边再次查探肖逸身体,但觉其体内已平静非常。那股怪异真气终究未能冲破压制,现在静静地团缩在胸腹之间。丹田之内,再无气旋,只有一股极为混杂的真气缓缓流动。修炼之道是将世间混杂的灵气炼化至纯后为己所用,而这股真气是如此混杂,竟比天地间的普通灵气都不如。

铭哲乃长谷真人弟子,因肖逸体内那股怪异真气来的蹊跷,铭哲曾请示过长谷真人,所以长谷真人对肖逸也有所了解。知其并非崇真弟子,定是从哪里偷师不精,才练成这般模样。当下,摇了摇头,也不再理会。

如此这般,四人互不干扰,不觉又是半月。这期间,长丹来过数次,待他见到肖逸恢复如常,还在打坐修炼时,也是惊讶万分,不能相信。因怕妨碍长阳真人,只好静观其变。

这日午后,忽闻长恒真人道:“掌教,请收功吧。”长恒真人满面憔悴,暗叹一声,徐徐收回真气。

待收功完毕,长谷真人急切问道:“长恒师兄感觉如何?”长恒真人笑道:“命算是保住了。”长谷真人刚要高兴,忽感其话外有话,忙伸手把其脉络,只觉其体内空空如也,竟无半丝半缕真气,不禁惊骇道:“长恒师兄,你的修为……”

长恒真人道:“无妨,能活命也是天大的造化了。”长阳真人睁开双目,愧疚道:“师弟无能,未能保住师兄的修为。”长恒真人挥手打断道:“你尽力了,何必自责。如今,我失了修为,你又修为大降,这事若被传出去,崇真在九州的位置也变化了。”长阳真人沉默了片刻,道:“名利而已,不要也罢。长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罢了。”

这时,长丹、长佐二人接到长谷真人的讯息,已赶了过来。听闻长恒真人修为全失,虽觉可惜,但是毕竟保住了性命,也一样值得庆贺。

众人话罢,长阳真人看着满目疮痍的奇石峰,不禁为之神伤。长丹真人却突然回头,一把拎其肖逸,扔在长阳真人面前,问道:“掌教师兄,这一切事由全因此子而起,如何处置为好?”

肖逸费尽心神,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和磨合,才终于找到了阴阳二气的平衡点,将阴阳二气融合为一体,形成了他人嗤之以鼻的混杂真气。但是自此之后,无论如何也无法形成气旋,在丹田中筑基。如此一来,这一股混杂真气竟成了无根之气,必须时刻以神引导,否则就会再次归于混乱。这也正是多日来肖逸一直无法醒转的缘由。而此刻,被长丹真人这么一扔,阴阳平衡点被破坏,顿时又显混乱之象。

肖逸心知眼前形势已由不得他先抚平体内混乱,于是勉强地扶着地面,形成半蹲半跪的姿势。一边极力地维持着身形,保持清醒,一边分心二用,努力引导着混乱真气。他不敢直接坐在地上,生恐招来长丹真人的再次折磨。

长阳真人收回目光,回头凝视着肖逸,似乎想要看到其内心深处,直看了数十息之久,才问道:“你在石壁上写了些什么?”

肖逸心知这些人个个都是活了百年的老怪物,道法之深自不必说,不是自己胡编乱造,或者拿几句他人的经典,就能搪塞过去的,于是把心一横,说一半留一半,道:“大道无常,自然度势。”

“大道无常,自然度势!”四人不禁各自默念一遍。长阳真人陷入了思索,长谷和长佐二人皱起了眉头,长丹真人却喝道:“大道,即自然,顺乎自然,才是正道。何来度势,真是一派胡言。”说着,大袖一挥,又把肖逸掀了一个跟头。

肖逸竭力忍受着体内真气的冲撞,蹲在地上。因不能保持静心状态,疼痛之感几欲令其昏厥。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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