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凝视儿子失望的眼眸,脸火辣辣的烧着,狼狈地躲开儿子的眼神,佯装镇定地转过身背对吴菁辰。
“娘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们好。”吴夫人苍白无力的辩解,更是让吴菁辰接受不了。
“母亲若是为我们好,就不应该有这样卑劣龌蹉的手段,这让世人如何看待我吴家。难道母亲要让世人议论我吴家为了所谓的前程,骗娶刘家独生女,贪墨刘家家财?母亲这和几年前发生的那起强盗灭门惨案有何区别。”
吴菁辰言语中充满了失望,招招刺中吴夫人心头,让她无地自容。不,她这样做事对的,她没有骗婚,那刘氏自己一心想嫁进来,她只是帮她完成心愿而已。再说,菁瑞哪里不好了。
“啪!”一个巴掌洪亮地印在吴菁辰脸色。
“放肆,你这个逆子,菁瑞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娘为他娶一门媳妇怎就成了骗婚,你怎可用这样的话来羞辱母亲,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当娘的吗?”
吴夫人完全忘记了她的小儿子是一个活死人,与死根本没有区别。
吴菁辰捂住被打的脸颊,怔怔的望着吴夫人,从小到大母亲从来没有打过他。
柳妈心里惦记着吴夫人,吩咐了厨房准备大公子吃食,匆匆赶了回来,老远就听到夫人与大公子争吵之声,正在心急如焚不知该不该进去劝阻,吴县令回来了。
“大人你可回来了,夫人和大公子不知怎的吵起来了,夫人甚至动手打了公子一巴掌。”
吴县令皱了下眉头,惊疑道:“夫人舍得打辰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回大人的话,公子今日急匆匆回来,想来和刘家联姻之事有关,大人你快进去劝劝他们吧。”
“噢!我知道了,下去吧。”
吴县令挥退柳妈,推门而入,望着母子两人争锋相对的场景。
捋了捋胡须,不悦道:“你们母子俩这是干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闹的跟仇人似的像什么话。夫人,子墨才刚回来,你也得让他先梳洗一番再问话也不迟啊。”
“子墨你先下去整理一下自己,我与你母亲还有一些话要说。”
吴县令不容置疑的态度,让吴菁辰涌上舌尖的话不得不吞下去,恭敬的行了礼。
半个时辰后,吴菁辰再次来到父母的房中,此时房中已不见吴夫人,望着书桌上静心写字的父亲。
“父亲。”
“你来了,过来坐下,咱父子俩好好喝一杯。你知道这瓶子装的什么酒?”吴县令放下手中的笔,献宝地拍着儿子肩膀问道。
吴菁辰哪还有什么心情去猜测,此时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偏偏不知怎么开口。
吴县令望着欲言而止的儿子,知道他心里有膈应,也不勉强,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可是父亲珍藏了十年上等的女儿红,你可有口福。”
“父亲,你就不担心母亲做的事,东窗事发吗?”憋了许久,吴菁辰还是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了。
吴县令敛去脸上的笑容,凝视儿子眼中的真挚,叹了口气。
“让菁瑞与刘家联姻这件事,是我吩咐你娘去做的,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打算与刘家结亲,只是碍着这身官服,我只能作罢,可那次慧净大师上门,我就顺水推舟了。”
“父亲,你们,你们怎么可以······”指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不可以,刘财主要的是攀附,我们要的是财,这是双方都互利的事。子墨你不懂,为父当官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可还是一辈子在这县官上不得上进,为什么呢?就是没银子。”
“当今世上,贪官当道,谁有银子,谁就有权利说话,而我们这些为民的父母官,想要上升,比登天还难。所以我想明白了,有银子咱们才能有机会,将来你的前途也会平坦一些。”
“那刘家是咱们文县的首富,他的女儿又一心想进咱们家门,这送上门的银子不要白不要,更何况我们又没有去偷去抢。”
吴县令的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让吴菁辰怎么也接受不了,父亲的高大形象轰然倒塌,让他不知道日后的人生方向在哪里。
不理吴县令的呼唤,从马棚里牵出一匹马一个人跑了出去。
刘蓉偷偷地揉了揉发酸的膝盖,昏昏欲睡地听爹爹讲女子闺范。长达一个小时的训斥,在刘蓉肚子咕咕作响之下才结束。
刘母心疼的上前抱着刘蓉,道:“你这孩子能不能让娘省心呢。”
“娘,爹,女儿这次偷偷溜出去是有原因的。”
刘蓉话还没说完,刘老爷就炮仗似的炸了起来。
“你还有理起来了啊,你看看你像一个大家闺秀样子吗?啊!”
“蓉儿,你就少说两句,你没看到你爹在气头上吗?”刘夫人一看丈夫架势不对,忙从中调和。
刘蓉委屈地扁了扁嘴,偷偷的瞄了爹难看的脸色,咽了咽口水,事关终生大事,她不能不迎风而上。
“女儿知道今日偷溜出去是不对的,可是事关女儿终生大事,女儿可不想糊涂。所以今日我和小绿去云穆庵拜访慧净大师,谁知,谁知慧净师傅说女儿一生都会过的凄苦。”
“什么,慧净师傅真的是这么说的。”刘老爷再也顾不上生气,事关女儿的幸福,别的统统都不重要了。
刘蓉为了让爹娘相信她的话,偷偷的掐了自己大腿,痛的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嗯,女儿刚开始不信,那吴公子看得一表人才,又是熟读圣贤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