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敬仁下了朝官服都还来不及换就急匆匆赶了回来,看着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女儿面色铁青,紧抿着唇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爷,我们的女儿好惨,都是吴氏那个贱人害的,你要为蝶儿做主啊!”冯氏哪知,吴敬仁这么匆忙过来的初衷可不是关心女儿来的,而是来算账的。此时见着他,只道他心里也是在意吴映蝶的,哭闹着开口就告状。
哪知,话没说两句,吴敬仁冷冷瞪她一眼,厉声呵斥道:“闭嘴,本老爷还没死,你哭丧?”他今天早朝因为吴映蝶的事被温阁老弹劾,那一张毒舍喷得他体无完肤,毫无招架之力,要不是林澜海帮着周旋,他今天就该革职查办下大牢了。好不容易回得府中来,想找吴映蝶算账,才知家中丑闻早已闹得沸沸扬扬,气得他差点仰倒。
吴映蝶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拖累本就如履薄冰的两府更加雪上加霜,稍有不慎就是全家都去死一死的节奏,如今不大耳刮子抽死她都是便宜的了,还想他为她做主,简直做梦。
两人成亲这么久来,虽谈不上多真爱的感情,可也是患难与共的夫妻。她站着结发夫妻的位置,对内管理着府中事务,对外积极的跟吴敬仁那些同僚夫人交好拉关系,努力尽着自己贤内助的职责,正因为如此吴敬仁平日里也很给她颜面,甚少疾言厉色的吼过她,刚刚一吼,顿时让哭闹的冯氏安静下来。
“吴敬仁,你还有没有良心,蝶儿她是你的亲生女儿。现在她被人害了,你作为父亲,难道不应该替她讨回公道。”冯氏猛的上前抓住吴敬仁的衣摆怒呵道。
“泼妇,放手。”冯氏双目通红,发髻凌乱,吴敬仁一把甩开她,眼里满是厌恶。捋了捋自己的衣摆,伸手指着吴映蝶朝冯氏吼道:“你知道你的好女儿做了什么好事,吴府完了,就遭在她这个贱人手里,你还要顾着她死活?”
泼妇?冯氏怒目圆睁,是啊,她是泼妇。不然眼前这个人,就不会找了一堆的真爱,府中也不至于一堆庶子庶女给她添堵。她怒极反笑起来,“哈哈哈哈,我想起来,没有蝶儿,你还有好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为了那些妖精,你早就看我们母女不顺眼了是不是?抓着点错处就想要我们给她们腾位置是不是?我的蝶儿何其无辜,何其命苦,就这般不得你待见。”她说着深深喘息一口气,“还有,还有吴月霞那个贱人,她是你的亲妹妹。所以为了她,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了是不是?”
冯氏从早上吴映蝶遭罪开始,思绪就一片混乱。心神不宁的心思全部放在自己女儿的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吴敬仁的反常,更加不知道他朝中发生的事。所以,面临吴敬仁绝情的话语,霎时乱了方寸。
“她无辜?”冯氏的无理取闹让吴敬仁很是头疼,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冷笑,随即漠然说道:“叫我说她是活该,怪不了任何人。三万两一支的步摇她是大方了,还敢跟辰王妃竞拍,你知不知道早朝上那些疯狗是怎样围着我撕咬。早就警告过你们,才被取消进宫参选的资格,她就不能给我老实点。处处拖我的后腿,祸害我们吴府,她也配做我的女儿。听听外面的流言蜚语,我的老脸都被她丢完了,她还有脸活着?若是我,干脆一根白绫了却自己干净。”
“啊!”冯氏一改往日顾全大局的性子,尖声叫了起来,“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狠毒的爹,蝶儿都成了那副模样,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在你心中,我们算什么。你这个枉为人父的畜生。”
话一出口,周围的丫鬟都愣住了,个个犹豫着到底该不该上前劝诫。以往的冯氏从来没有对吴敬仁说过一句重话,实在让人惊讶,让人害怕。
冯氏早已失去理智,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觉得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儿,在吴敬仁眼里毫不在意。以往宠着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万一蝶儿进了宫,那吴府就是皇亲国戚,对于吴敬仁的仕途更有助力。如今,自己的女儿被撤了参选的资格,现在又失了身,成了不能利用的废人,他薄情的面目顿时露了出来,恨不得她去死。
“疯妇,休得胡言乱语。”吴敬仁混迹官场,身为吏部侍郎,经常被同僚吹捧着,自有一身官威,何时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当即恼羞成怒。然心中愤恨,却也没有跟冯氏一般失去理智。知道现在关键时刻,不宜闹得家宅不宁,生生把心中的恶气按捺下来,“本老爷不和你一般见识。”
“吴敬仁,我今天就问你,到底是女儿重要?还是你的妹妹重要?”冯氏面色狠绝带有威胁之意,大有吴敬仁不答应她就拼得鱼死网破的架势。
吴敬仁沉默一瞬,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冯氏。她在威胁他?
一个是他的女儿,一个是她亲妹妹。她的妹妹害了他的女儿,可他的前程却要靠妹妹提携。尤其现在,他跟林府的秘密产业被揭穿,他还要靠林澜海周旋,若是把此事闹僵,两家都讨不到好。
女儿已经没了,现在他不能在丢了前程仕途。
两人僵持之时,下人来报,说是林澜海跟吴氏带着林清月来了。
“给我乱棍打出去。”吴敬仁还没反应过来,冯氏狠狠吩咐一句,已经越过他快速往外而去。
“你疯了。”等吴敬仁回过神,早已不见了冯氏的身影,赶紧追了出去。
出得院门,远远便看见三人往这边而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等着他们走近,冯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