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熠辰这逆子,看他做的好事。尤其是那个林晓攸,在府中一个人霸宠就算了,出门自己闯了祸,也不知她给那逆子下了什么药,竟迷得他晕头转向,丝毫不顾哀家的颜面当众护着她,生生把哀家的母亲给气得吐血中风。当初要是早知道她这般会狐媚手段,哀家说什么都不让她踏进皇家的门。也不看看,就她那村姑的出身,哪点配王妃的身份。”
昶瑞宫内,尹凤晴因为昨日的事被气得病倒在床上,一脸憔悴苍老的病容,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醒来,又得知自己母亲姜老太君被气得中风瘫痪在床的事情,当场就掀了药碗。
张嬷嬷急忙给她背后顺顺气,安慰道:“太后,您这样可不行,不吃药身体怎么能康复。国公府那边您放心,皇上已经派了御医过去给老太君诊治,还赏赐了好多珍贵的药材补品,老太君定能逢凶化吉。”
皇上?不提夏侯熠轩还好,一提他,尹凤晴更加脑门疼了。“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如果换做是哀家的亲生儿子,能眼看着夏侯熠辰耍横闹得国公府鸡犬不宁的还无动于衷?昨日但凡他肯站出来制止一下夏侯熠辰,哀家的母亲也不至于气得吐血昏死过去。”
张嬷嬷惆怅的叹口气,“也是,毕竟他俩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原想着王爷能来国公府贺寿,还是看中尹小姐的,谁知却是来找麻烦的。说起来这事皇上确实是有失偏颇了,王爷给王妃撑腰收拾林府吴府便罢了,他针对国公府皇上都没管管,就看着他无理取闹。”
尹凤晴是被气狠了,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他历来跟哀家对着干,能好心去国公府贺寿,鬼才信。昨日的事你不是没看见,别说母亲,就是哀家都差点被他气得吐血。”
张嬷嬷若有所思,“这倒也是,王爷嚣张肆意惯了众所周知,问题是皇上,眼看着他争对国公府当没看见似的置之不理。偶尔一句呵斥的话不痛不痒,似乎是有意为之。”
尹凤晴眼角跳了跳,“你也这样认为?看样子皇上八成是刻意借这逆子的手打压国公府,他们俩兄弟配合得倒是好,一个唱黑脸专给国公府捅刀子,一个唱白脸在哀家面前表孝顺,什么御医药材补品,全是做给别人看的。”
张嬷嬷神色微变,“那我们该怎么办?”
“哀家这个便宜娘不好做,皇上这个便宜儿子同样不好当,他顶着一个孝字,暂时还不敢跟哀家翻脸。我们先按兵不动,等开春选秀时,让府中找几个适龄聪慧的孩子入宫,哀家好好扶持她们,只要得宠在宫中站稳了脚跟,就能延续日后国公府的风光。”尹凤晴想的彻底,也考虑的长远,她毕竟老了又并非皇上生母,为了尹家,她不得不忍辱负重多做考虑。
张嬷嬷点点头,“眼下也只有这样了,皇上性子温和,只要不过分,母慈子孝对大家都好。”
“皇上哀家是不会计较的,但是那两个,这仇哀家是记住了。”那两个自然指的是夏侯熠辰跟林晓攸了,说起他们,尹凤晴病弱的眉间硬挤出几分凌厉。
“太后还是先把身子养好,其他的有机会再筹谋,毕竟国公府还指望着您,您若倒了反而让那些人平白看了笑话去。”
两人私下嘀咕一阵,忽闻外面皇上驾到的声音,彼此相视一眼收起心中的情绪,尹凤晴恢复苦主的病态样,在张嬷嬷服侍下重新在床上躺好。
夏侯熠辰说风就是雨的动作很快,把折子写好第二天就派人呈了上去,自己照旧躲在王府偷懒,名曰修生养息。
他的动作快,夏侯熠轩的决断亦是也很快。当天早朝就当着众大臣的面以搅乱尹国公府的寿宴为由狠狠叱责了林澜海与吴敬仁,言他教女无方,纵容女儿以下犯上冒犯王妃,刁蛮骄纵,毫无娴熟端庄之德,不配参选入宫伴驾。所谓子不教父之过,罚两人半年俸禄以儆效尤,同时撤出两家小姐的选秀资格,此生不得在参选。洋洋洒洒说了大堆,总之是半句没提林晓攸跟夏侯熠辰的错处。意思很明显:王爷王妃没错,错的都是你们。
辰王殿下书法虽然好,但其实鲜少亲自上书参过谁,一般看不惯都是当场发难,直让人下不来台为止。可鲜少不等于没有啊,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保准一参一个准。在加上个护短的皇帝兄长,让林澜海吴敬仁两人心中是比吃了黄连还苦。
这还只是开始,群臣的眼睛是雪亮的,有了夏侯熠辰珠玉在前做榜样,众人为了讨好他自主形成一队讨伐大军,你一语我一言开始给两人落井下石。
林澜海吴敬仁本就存了心思企图靠国公府扳回一局,重新找回之前与众人的友好关系。这算计来算计去,好不容易接近了姜老太君,隆重受邀参加国公府的寿宴,成功逆袭回到大群体。结果,关系还没笼热乎,美梦就被当今皇上亲手给打碎了。
遭叱责罚俸禄都是小事,关键是搭上自己女儿的前程。吴府倒还好,就算嫡女吴映蝶进不了宫,还有两个嫡子撑门面,其他庶子庶女好几个就不提了,人丁兴旺助力大大的有。林府不同,林澜海妻妾不少却只有两个女儿,唯一的两个女儿其中还有一个是跟他断绝关系往来的,时刻想着怎么弄死他。剩下林清月,她进不了宫,损失就太大了。
在夏侯熠辰的压力下,众臣见着两人都识趣的绕道走,林吴两府此次是真的被彻底孤立了。这种从天上突然掉到地上的感觉,直压得两人喘不过气